沈容见识过凌楚楚恼起来的样子,也便不勉强了,却是低头作贼般在她唇上点了一下,随后松手后退。
“人已经给你找好了,跟我去看看。”
凌楚楚不肯让他牵手,他只好把半截合上的扇子递过去,“抓着扇子,这样总行了?”
凌楚楚白他一眼,自己强撑着开门走出去。
从相府到梨园一个时辰的路,她被那破马车晃得好惨,歇息了半个时辰还头晕,走路都有点吃力。
她扶墙在前头慢慢走着,沈容在后头紧紧跟着。
“这么慢,走到几时才能到?”
“我的丫环呢?”
“都在玉娘那儿等着你。”
凌楚楚不认识什么玉娘班主,只是让沈容帮忙找个会唱戏且声音有五分像三姨娘的戏子安排在梨园。想来他办事效率高,已经办妥了,这次便不必她再费力演戏了。
“我父亲他人呢?”
“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过一阵子便会醒,你可得抓紧趁他醒之前安排好。”
凌楚楚试着加快脚步,可若不调出内力便没什么力气可用,这么走过去恐怕是来不及的。
但服用了陨脉丹,如果强用内力会使元气折损。
沈容故意装作没看出她心急,慢慢地跟着。
他将人都打发走,只为等着这只小孔雀亲口要求他帮忙。
凌楚楚在心底为难地盘算,要是去迟了错过最佳时机,她的计划就完了,可要是用内力,她这几个月的功就等于白练了。
已经欠了沈容一大笔账,刚刚还把阵势弄得水火不容,现在低头求他又十分丢脸……
权衡一番,凌楚楚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沈容冷冰冰说道“沈公子,你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你答应我的求婚了?”沈容眼神暧昧地瞧着她笑。
“……”凌楚楚当场石化。
面子不要也罢,计划完不成她可就玩完了!
“我知道你是有意为难我,想让我开口求你,我现在求你便是,沈公子,请你带我去找他们吧,误了时辰我就前功尽弃了。”
沈容摇摇扇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其实你只需说两个字就行。”
那声夫君就这么好听吗?并!不!觉!得!
“你!”凌楚楚咬牙切齿,转而却是盈盈一笑,“沈郎,不要得寸进尺呢,时候差不多了,快带我走。”
沈容显然并不满意,但目光柔和了不少,上前一步轻揽楚腰,将凌楚楚搂在身前,疾风般往前走去。
凌楚楚满心怨念,沈容此人真是厚脸皮又卑鄙,这等幼稚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要是下回再请他帮忙,怕就不是喊一声沈郎能解决的了。
但愿今天把凌赫轩瞒过去之后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凌楚楚抬头看着沈容,见他微抿的嘴角轻轻扬着,似乎心情不错。
他有什么好高兴的?搞不懂。
好似只是转眼就到了一间屋子里,沈容进门便有人上来迎他。
“公子,已经准备妥当了。”
凌楚楚想从他怀里下来,他死死抱着不放,却低头笑看着她“解决好之后,随我去个地方,嗯?”
她不答应,他低声一笑,语气略带弓l诱地对她耳语“我有好东西给你。”
“放我下去。”
凌楚楚再见到月念悠和玉燕,是在一间挂满白色纱幔的屋子里,而这间屋子就是当年柳飞雪住过的。
凌赫轩在喝下她的致幻药后便已经昏睡,眼下就躺在这间屋子里那张陈旧的雕花木床上。
“四小姐,我和玉燕要怎么做?”月念悠至今不明白凌楚楚为什么要把凌赫轩带到此处来。
略略猜测,兴许又是要像上次那样演戏了。
“门外已经准备好火炉和茅草,你们只管把烧出来的雾气往屋里扇便是,出去吧。”
月念悠和玉燕走出门去,不久便有烟雾漫入屋子,随后戏子穿一身白衣进入屋里。
“轩郎,轩郎,你醒醒……”
凌赫轩随凌楚楚的喊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烟雾中站着柳飞雪,顿时清醒了几分,连忙起身将她手腕紧紧抓住。
“雪娘!是你吗雪娘!”
“是我,轩郎,你我又相见了。”
白纱飘飞烟雾缭绕之间,一身白衣的戏子本就肤如凝脂,被凌楚楚一化妆更与柳飞雪无两样,服下致幻药的凌赫轩此时听着她与柳飞雪五分像的声音,也难分辨出来是真是假。
“雪娘,我这是在何处,你又怎么会……”
凌赫轩打量着这陌生的屋子,却被烟雾迷得视线模糊难以辩认,也不管真假,把戏子紧紧搂到怀里,“雪娘,你终于肯见我了,就算是梦中相见,我也高兴!”
两人紧紧相拥,场面十分动人。
“我因偷盗天方被囚于天牢,近来算出楚楚有劫,只好以元神出窍到凡间来。
可府中有妖邪阻拦不让我入府门,我只有托梦给楚楚,哪知楚楚的劫数这样快就要应验了……”
“府中有妖邪?”
“此妖有人供奉多年,得了凌氏先祖信任,近来开始在府中兴风作浪,还伙同歹人咒我骨肉,令楚楚即将魂魄散尽,我救女心切,只有到梨园来请班主相助……”
凌楚楚默默蹲在角落看着戏子把她教的戏演完,末了目送那两人去帐中缠绵,这才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中了药又跟戏子翻云覆雨一番,凌赫轩没个一两个时辰是醒不来的,凌楚楚才出门就见戴了假面的沈容在守株待兔,她将月念悠二人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