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海哥儿他三叔一直不肯娶亲,拖了这么多年遇上姚家妹子立马便点头了,原来妹子是这么一个天仙一般的人儿。哎哟,我要是男人我也动心!”贾氏夸张地笑着对姚舜英说道。稍后她仔细端详了姚舜英一番,奇道:“咦,妹子的模样有几分眼熟,莫非我在哪里见过?”张氏奇道:“上回三弟成亲,你们家来喝喜酒的可是海哥儿的外公外婆,你上哪里见过我弟妹啊。”
“倒也是,可能是我看花眼了。”贾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笑道,转而眼睛又盯上了姚舜英的手腕:“哟,瞧妹子手上这镯子,这色儿怎么那么鲜亮,得值许多钱吧。”她嘴里说着话,手也不闲着。对方潮湿粘腻的手指又搭了上来,姚舜英厌恶到了极点,手往后一缩,干笑道:“我娘给我的镯子,很普通的玛瑙而已,不是很值钱。大嫂日子快到了,贾大嫂是来送催生饭的吧。怎么,就来了你一人?”按照当地的风俗,孕妇快到临产日子,娘家得送来好吃的东西,谓之催生饭,图的是产妇生产起来顺顺当当。
贾氏道:“我和婆婆一道来的,虽说我们忻是生第三个了,可女人生孩子自来凶险,盼着她这一次也母子平安。”她话一说完,那手又拉上了姚舜英的衣襟:“听我家忻说姚家妹子有双巧手,哎哟,真是看了才知道。妹子这衣裳是自己做的吧,啧啧,瞧这针脚这式样。”你妹的没完没了还,姚舜英满头黑线可是又不能发作。
张氏知道姚舜英脸皮薄,见她被纠缠得脱不开身,赶紧解围道:“我想起来了,我原先在溪那边的菜园子顺手扯了一堆猪草放着,得赶紧去背回来才好。我们江哥儿昨日没洗澡,今日无论如何得给他洗一下了。弟妹还是你去背一下吧。”“哎,我这便去。那个贾嫂子,您还是去屋里陪我大嫂说说话吧,我要去做事,没空陪您了。”姚舜英跑去院中角落抓起背篓便走。
贾氏没了纠缠对象,目标又转向张氏。张氏木着脸道:“女人到了这个时候可都会有几分害怕的,大嫂这几日老念叨着生产之事,贾嫂子可是生过四五个孩子的,您去开解开解大嫂最好不过了。我该回房去给我儿子准备换洗衣衫了,失陪。”说完头也不回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焦氏的老娘和女儿长相有**分像,母女两个都是中等个子,圆脸圆眼睛看着亲切和蔼的模样,周氏对这个亲家印象还是不错的。加上焦氏身为长媳,尊老爱幼做事勤快,起头便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孙子,对于她的娘家人周氏自然也会高看一眼。知道对方家境艰难,每次对方遇上难事来求助,周氏都是慷慨解囊的,更何况这次人家是来送催生饭的。
这不逢集没办法割肉,但是杀一只鸭子还是可以的,周氏杀了一只肥鸭,还炒了几个咸鸭蛋,又炒了一碗黄豆,是以晚饭时节整个桌上还算是丰盛。鸭腿鸭翅膀什么的给了三个孝和孕妇,其他肉多的鸭胸脯周氏便夹给了焦氏的娘和贾氏这两位客人。焦氏的娘接过亲家递过来的菜转手又给了自己的两个外甥,贾氏却大口吃得很欢。虽然说菜算是丰盛,但架不住人多,姚舜英根本就没朝鸭肉碗伸筷子,就夹了一点咸鸭蛋和黄豆。张氏却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儿子很是夹了几块鸭肉。
晚饭后姚舜英喂猪,张氏跑过来低声道:“弟妹你怎么都不吃那鸭肉。”姚舜英道:“就那么点,人那么多,你没看爹娘都没伸筷子吗?”张氏冷哼道:“你倒是好心,咱们家的人都不吃,倒便宜了别人。”姚舜英想到贾氏那满嘴的油光,不由暗自好笑,那婆娘吃东西那架势可真是骇人。因为今晚家中来了客人,晚饭较往日早了一点,姚舜英喂完猪天还未黑,便去院子里坐着做针线,她正和张氏逗着田连江,贾氏从焦氏房里走了出来。
她见到姚舜英针线篮子里的丝线,眼睛大亮,一把抓在手里道:“哎呀,我家大妮子绣牡丹花,正好少了这么两样线。因为要得少,人家不肯卖。买多了别的地方又用不上不划算,姚家妹子你分我一点吧。”她一边说话一边动手抽取。什么人哪这是,可对方是客人,又碍于焦氏的面子,姚舜英虽然不高兴可还真不好拒绝。
一旁的张氏却高声冲那边在收瓮菜的苗娘道:“妹妹过来一下,你三嫂不是在给你绣枕套嘛,贾嫂子说她家妮子绣花少了两样丝线想从你这拿点,这原本是小事一桩。不过到底是要给你绣,总得跟你说一声不是。”苗娘一听脸色大变,一下扑了过来。见贾氏手里的丝线面色一沉:“贾大嫂你还是放下那丝线,我这可是成亲用的东西,这万一绣到最后却丝线不够,不是坏了彩头嘛。”贾氏如何不知道苗娘在这个家的地位,自然不敢触怒她,只好讪讪地放下丝线。姚舜英和张氏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强忍住没笑出来。
正当这时,蓉娘姐姐来了。焦氏看着她又看了看姚舜英,若有所思地走去找焦氏去了。蓉娘是来问姚舜英讨花样子的,她新近发现有喜,虽然没有任何害喜症状,能吃能睡,但麦二郎的祖母母亲还是勒令她不用下地成日在家安心养着。姐妹两个说笑了一通之后蓉娘便回去了,姚舜英也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正房的客房里,贾氏却在和焦氏母女说着悄悄话。焦氏冲姚舜英住的新房方向指了指:“我起先看着你家那三弟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后来她那姐姐一来,两姐妹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