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这岳父也太多虑了一点,抛妻弃子那是qín_shòu行径,我们二郎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来!”姚承恩有点愤愤然。“我估摸着他是一直寻不到上门女婿,这好不容易拐上了咱们二郎,那还不得看紧点啊”李氏毕竟是有过上门女婿难招的经验,倒是能体会姚子充岳父的心思,“只是二郎这孩子,离家这么多年你人不能回来,那书信总得来个一封两封吧。就算东胜州隔着大海路途遥远,可那么多年总能寻到人捎信吧。”
听到李氏的抱怨声,姚舜英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自家二哥这些年在东胜州那是被严密监视着的,二哥的岳父知道二哥识字怕他写信向家里人求助,根本不给二哥接触纸笔的机会。那老家伙在当地俨然商会会长,那些来大陆的船只都有他的眼线,他有心不让二哥捎信回家,二哥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怜的哥哥,这待遇简直跟那些被女土匪抢去做压寨相公的可怜虫没什么两样。
虽然有点窝囊,但总不能叫二哥被家里人误会吧,姚舜英还是将原因说了出来。姚承恩听完忍不住破口大骂:“东夷蛮子太可恶,这跟那些掠人上山的强盗有何区别。亏得我们二郎千里迢迢护送他返乡,恩将仇报的小人!”
李氏冷哼道:“恰恰是因为我们二郎百般帮助于他,他觉得二郎人品难得,才会下死力气留住二郎做他家的女婿。东胜州虽然名义上归顺于大锦,可自来跟大锦其他州不亲近,他们那里的官吏大多都是本地人。那帮蛮子行事诡异不讲礼法可是出了名的。”
姚承恩怒火难消。怒道:“子充真是可怜,居然遇上这样的混帐东西,不得不娶了个蛮婆子,老子想起来就气c。他这回回来了就不走了,气死那帮死蛮子!”姚舜英低声道:“可是我二哥已经回东胜州了。”“什么,回去了!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这么多年我这个叔祖父他不来看一眼,你这个亲妹子总该来瞧瞧吧。”
姚舜英叹了口气:“云哥儿在书信里头说,为防止我二哥不回去。二嫂家里只让二哥带了长女回长植,余下的一儿一女给扣在东胜州。原本我二嫂想跟着二哥来看我娘,可他爹不让。我二嫂其实也有点怕我二哥不回去,她跟我二哥说,若是到了该回去的日子还没见我二哥回去,她就抱着我侄儿侄女跳海。我二哥生怕她真的那样做,在长植都没敢多呆,才住了三日父女两个便急匆匆赶回去了。”
“蛮婆子,蛮婆子!你们看,你们看这蛮婆子行事。她简直……”姚承恩气得顿脚。李大柱见老父气得厉害,赶紧劝道:“爹您老人家怎么能那么想,二郎家的能拿自己的性命要挟二郎回去,恰恰证明她是真的喜欢我们二郎。二郎好好地活着,夫妻两个儿女双全地,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姚承恩黑着脸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这样一来你长植大嫂不是等于没有子充这个儿子了吗?”李氏道:“没有就没有吧,只要二郎活着就好。再说侄儿媳妇终究还有大郎在身边伺候着。”
姚舜英道:“我二嫂家很有钱,我二哥这回回来二嫂给了他二百两银子送给我娘。还说只要我二哥肯回去,往后每年会给家里一百两。我大嫂差点没乐疯,待二哥女儿那才叫一个好。我二哥提出拿二十两给我大姐二十给我二十两给祖父祖母,大嫂一下便同意了。还是我娘说我和祖父这几年还捎银子回去根本不缺银子不用给,就给大姐五十两。”
姚承恩听到这里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知道抚养老人算她有良心。”李氏笑道:“好,这往后云哥儿走科考这条路就不愁没银子了。”蓉娘抚掌大笑道:“哎呀,还是我子充哥命好。你看这有钱人家的闺女那是上赶着做他的媳妇,甩都甩不掉!”
“贼妮子胡说八道什么?这都嫁人做娘了还这般口没遮拦,老娘撕烂你的嘴!”蓉娘这话透着一股子暧昧不庄重,若光只是自家人倒没什么。问题是还有田青林吴大郎他们。王氏脸色乌黑,一巴掌拍在蓉娘头上。打完对麦二郎道:“都怪我没教好这妮子。女婿权当没听到她这村话!麦二郎嘿嘿傻笑,说没什么,自家媳妇是太过高兴一时说错话而已,岳母何必动怒。
似乎是为了尽快避开这尴尬的场面,李氏大声吩咐道:“难得今日开心,老婆子决定今晚再多炒几道菜,为了早一点吃晚饭大家赶紧准备去吧。老大家的你们三妯娌烧水洗腊肉,老大你们三兄弟宰鹅杀鸡洗菜,二郎三郎去帮忙洗,宝娘菊娘剥花生我要炒脆花生给大家下酒。”李氏一通分派,大家各做各事去了。
宝娘原本和菊娘一块坐在火塘边剥着花生,吴大郎坐在她身边帮她的忙。可是蓉娘那张嘴却不断地打趣人家,宝娘不好意思跑出去扫起了院子。未婚妻不在,吴大郎也跟着出去了。姚舜英不满地瞪了蓉娘一眼:“姐姐这张嘴还真是,你看宝娘妹妹都叫你给羞臊得差点哭了。”蓉娘嘻嘻笑道:“我这不是见吴家那小子看我们宝娘那幅傻样好笑忍不住嘛,宝娘许下人家了咱们心里头高兴,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姚舜英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年李家铺子买卖做得红火,又多添置了田土加之人丁兴旺,日子可说是过得相当顺当。如果要说遗憾的话那便是宝娘的亲事。这妮子虽然是李大椽的亲骨肉,可名义上却是赵四的孩子。外头人只当她是孙眉娘改嫁带来的前夫的孩子,李家人不算她真正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