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总算认出来了!”“我们大人眼下已是千户了。”听到田青林的话,叶百户身边一个青年赶紧纠正道。“哦,好,叶大人升官了啊,恭喜恭喜!”姚舜英见来人是田青林认识的人,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那粗豪汉子正是当初率人强行征用吴掌柜货船的叶百户,他不满地瞪了自己手下一眼,低吼道:“就你小子话多!”吼完又对田青林笑道:“什么升官不升官的,你这不是笑话我,这是尊夫人吧。”田青林赶紧介绍到:“对,这是内子姚氏。英娘这是叶千户。”
姚舜英弯腰冲叶千户行礼道:“见过叶千户。”叶千户边退边摆手道:“叶某当不起夫人大礼。”姚舜英笑道:“应该的,为了外子劳烦大人千里奔波,真是不好意思。”叶千户忙道:“夫人太过客气。叶某粗人最怕人家跟我讲这些客气虚礼。依我说田三郎你们也别什么千户大人的叫了,横竖咱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叶某高攀咱们干脆兄弟相称如何?”
田青林大笑道:“好,此议深得我心。只是叶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他心里虽然隐隐猜到原因,但还是想求证一下。“叶某是奉命来接老弟一家进京的。昌国公眼下另有要事抽不开身,派旁人来他不放心你也轻易不敢相信,横竖咱们以往打过交道彼此认识,这不叶某便上范老将军那里自告奋勇走这一趟了。”
果然如自己心头所料。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日真的来临的时候,夫妻两个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田青林看着眼前姚舜英割好放在水田里的禾束。为难地道:“那个,叶大哥看我这谷子还没收割好,我……要不诸位等我们一下?”
叶千户大叫道:“哎呀,田三郎不应该是王三郎了。你还真的是当庄稼汉当上瘾了。你这堂堂国公府三爷,还为着这么点谷子发愁。走吧,赶紧回去收拾,不是。根本不用收拾,京城国公府什么没有。你们两口子肮是跟亲戚乡邻告别一番,咱们尽早动身赴京吧。”
田青林道:“那个,叶大哥我爹娘有没有找到,我的养父母一家此番是不是也要跟我们一块进京?”“瞧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叶千户拍了下脑门道,“你爹娘已在赴京的路上了,昌国公让我等将你养父母一家老小尽数接到京城。”
田青林心里那块大石落了地,看了看那些禾束。笑道:“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干脆将割下的这些打完吧。”叶千户点了点头:“也是。对粮食还是不能轻慢。弟兄们帮忙将这些打完。”他那些手下得令,立马挽起裤腿纷纷下田帮忙。姚舜英和田青林反倒没事做了。
“娘,我爹跟那个伯伯在说什么呀。他怎么又说我爹该叫王三郎。还有什么京城国公府的,是什么意思啊?”田乐仪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悄声问姚舜英。姚舜英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叹息道:“这话要说起来就长了,等下子回去娘再细细说给你听。反正这个伯伯是来接咱们去京城的。”
田乐仪眨巴着眼睛:“京城,是万岁爷住的那个京城吗?”姚舜英点了点头。“咱们是去那里玩吗?”“不,往后咱们将会一直住在那里。”“住在那里,咱们又没房子怎么住啊。”“咱家有房子,你爹爹的家本来就在京城,而且那房子可大了。”“可……”田乐仪还想再问,姚舜英道:“小妮子先别问了,回头娘再告诉你好不好。”
在这一片区域收割谷子的人家不少,且不说乐仪带着这么多人来寻自己爹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其实当初叶千户一行人一进田家湾打听田青林家住哪里的时候,人们便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这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和田青石一块插秧的田阿福周氏耳朵边,他两口子心里激荡,但因为吉凶未明轻易不敢表露什么。
焦氏也正在田里割禾,听到别人谈论那些人凶神恶煞人人带刀,认定是田青林闯祸了这是官府的人捉拿他来了,起初心头暗喜,心道叫你能叫你挣钱多这下吃苦头了吧。姚氏这个可恶的婆娘男人被抓走了看你还神气。可是转而想到官府既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田青林只怕是犯下弥天大罪,这会不会连累到自家啊。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不住地抱怨咒骂,说什么三房平日过好日子自家受穷,凭什么这会子出事了自家要跟着遭殃。
她仿佛一只绿头苍蝇一般嗡嗡嗡叫个不停,田青山本来就担心弟弟,被自家婆娘一念叨越发心烦,忍不尊道:“闭上你的鸟嘴!你这婆娘那心肝是黑的不成!前年河哥儿病重,不是三弟三弟妹花银子请县城的郎中来,你儿子早死了!”焦氏看着丈夫暴怒的神态,哪里敢再出声。田青山却再也呆不住了,急冲冲回了家。不管怎么样,总得回去看个究竟不是。
与他抱着同样目的的还有二房四房的人,没想到大家跑到三房家里一打听,却听到了一个打死他们也不相信的消息。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地都愣在了那里半天回不了神。“二嫂,你捏一捏我看疼不疼,我这不是在发梦吧?”小张氏拉着张氏的手让她捏自己。张氏眼光发直半天没反应,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嘴里嚷道:“疼,不是发梦!”
姚舜英在一旁看着暗自好笑。周氏看着儿媳妇们的神态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声道:“不是发梦,是真的。昌国公府恢复了往日的荣耀,我们姑爷姑娘还活着,世子爷不应该是国公爷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