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书铺老板的衣领被侯三紧紧揪住,差点没喘过气来,急忙伸手去掰。“那妇人明明说是你们派来喊人的,那小妮子一听她说完便急急跟着她出去了,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英娘妹妹在这城里哪里认识什么妇人,你少在这糊弄小爷!”侯三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劈头便给了人家一拳,“好你个黑心奸诈的东西,一定是见英娘妹妹长得好看动了什么歪心思,快说,到底把她藏哪里了?”边说便连番对那老板拳打脚踢。
可怜那老板年纪已大胡子一把的,哪里有侯三手脚灵活,被侯三踹倒在地,只有挨打的份。 “啊,你这个……恶徒,竟然动手打人,没……王法了简直!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帮我!”书铺老板急坏了,招呼店伙计过来,侯三发疯一般地乱踢乱抓,可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家七手八脚地扭住了。
那老板眼眶充血脸也肿了腿也崴了,对这无妄之灾异常愤怒,“赶紧的,将这无故打人的恶徒扭送到县衙去,让刑捕头好生招待招待他!”伙计听命扭最三往门外走去。
侯三死命顶住门槛,嘶吼道:“老狗,你开黑店,拐骗良家女子,小爷警告你,赶紧将英娘妹妹交出来。若是英娘妹妹少了一根汗毛,我叫你这店连你这人立马在这世上消失!”
“呸,你个失心疯的狂徒,你不顾忌你家妹子的名声,老头子还爱惜自家羽毛呢?什么拐骗拐骗的,像你这么满大街地胡喊大叫,便是你那妹子没被拐骗那名声也坏了,往后谁家儿郎敢娶她回去!”那老板啐了一口。满脸鄙夷。吩咐伙计找来烂布条干脆将侯三嘴巴塞住,省得他坏了自家招牌。
侯三稍稍冷静后忽然意识到今日之事委实蹊跷,先是李兴本他们被骗,接着是姚舜英被骗,若是熟人恶作剧断没有拿人生命开玩笑的。糟糕,早先听说城里以前有专门拐骗漂亮小娘子卖去青楼的一伙子恶人,后来官府追得紧才销声匿迹。英娘妹妹玉雪可爱,难不成被人盯上了?
这样想着越发忧心如焚,有心向人家妥协道歉求人家放了自己好回去给李家人报信,可是说不了话。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被推搡着往县衙走去。
再说李兴本几个面条快要吃好的时候,忽然一个店铺伙计模样的人急匆匆奔进来大喊道:“谁是李家庄的李兴本李三郎,侯三公子让小的来喊人。你家英娘妹妹看书的时候不慎从楼上跌了下来,被送到医馆医治去了。”
李兴本蓉娘几个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放下筷子跟着那人便走。
因为对启汶城地形不熟,也不知道医馆在哪里,只管跟着那人后头疾走。转了好几条街还没到。李兴本急道:“侯三公子到底将我家妹子送到哪家医馆了,怎么走了那么远还没到?”
那伙计模样的人解释道:“快到了,再拐过一条街便是。侯三公子似乎很看重那位英娘姑娘,说自己不怕花银子,非要送本城最有名望的医馆来不可。”再走了半刻钟,果然看到前头有家门脸很大的医馆。“就在那里。你们快去吧。”兄妹四人也没多想,急慌慌冲了进去。可是找遍了医馆上下也没见侯三和姚舜英两个。再一打听,人家说根本就没接诊过这么个人。
四人傻眼了。折身去寻那伙计模样的人,那人却早没影儿了。“平白无故地那人为什么要耍我们,真是可恶!”李兴业跑得满头大汗,愤怒地抱怨道。对侯三没什么好感的李兴初猜测道:“莫非是三猴子那厮搞得鬼?”蓉娘肯定地道:“侯三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哪敢拿英妹妹的身子开玩笑。”“这事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咱们赶紧回去找英娘妹妹!”李兴本毕竟大几岁,本能地嗅到了不寻常。
几个人疾步往回赶。才转过两条街,便看到侯三嘴里塞布被人死死扭住推搡着往前走。满身灰尘,脸上乌青了一大块,发迹散乱不像人样。“这是怎么了,侯三怎么……”蓉娘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三猴子,我妹妹呢?”李兴初惊怒交加,冲过去想解救侯三。可人家那几个伙计岂是吃素的,虎着脸挡在前面。嘴里说着什么无故打人造谣中伤,见官什么的。李兴本见那几个伙计神色不善,赶紧拉住冲动的李兴初和李兴业,眼睛却盯着侯三,问姚舜英在哪儿。
侯三总算看到了熟人可以报信了,苦于嘴不能言,只能呜呜嚷着让他们回去报信。大家哪里听得懂,侯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还是蓉娘结合他的呜呜声和神情,猜测道:“出事了,我妹妹不见了,你让我们回去报信?”侯三赶紧大力点头。几个人眼睁睁看着侯三被推着走远,然后飞快地跑回家去报信。
“你说什么,英娘不见了?”正端着撮箕准备倒垃圾的李氏一听这噩耗,手中的撮箕一下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坐倒在地。“二郎,你怎么不看着你妹妹,祖父不是再三交代你要看着几个小的吗?还有你四郎,你眼睛瞎了不成,你妹妹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田氏指着儿子嘶吼着。手脚发颤地去扶李氏,扶了半天也没扶起来,最后干脆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这可怎么开交,这下怎么向长植伯母交代啊!三郎你闯大祸了,你妹妹被你害死了!”
李氏蓉娘李兴初李兴业也纷纷嚎啕抹泪,李兴本更是捶着自己的脑袋猛揪自己的头发,痛哭着对不起英娘妹妹,对不起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