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开始的目光都注意在黑鳄上师和陆凌天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殿顶之上有人进来,且在此时插口,把法旨夺了去。
黑鳄上师喝道:“是谁敢擅夺我佛法旨!?”但等目光看清空中之人时,又转怒为喜道:“可是灵女央宗么?”
一袭红色纱衣的血婴傲立空中,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黑鳄上师,冷冷道:“你既然来传法旨,难道还不认得我。”
黑鳄上师和两位黄袍法师一起微微躬身,说道:“弟子受佛祖、佛母所遣,特来宣旨,委实不知灵女尊容,还请恕过。不过在下职责所在,必须查问清楚,灵女曾随莲华上师私自离开雪域,如今可是真心皈依么?”
“我既接法旨,便是承认吾复为佛祖之人。”
姜文和离夫人大惊失色,姜文向前数步道:“莲儿,你这是何苦,快下来,我们一家人有话好说,别和那些邪魔外道搅在一起。”
血婴冷笑一声道:“莲儿?你们当我不知,憎我恨我害我之人四处都有,怨我嫌我骗我之辈满眼都是,此地根本不是我的故土,我好心想来做一个好儿女,换来的是什么?再者你自己都说央宗已死,沈瑶已亡,既然如此,我从亡者而生,与你们再没干系。”
这番决绝的言语,让姜文和离夫人听了摇摇欲坠,实在想不到因陆凌天婚事之事她会偏激至此。
陆凌天终于也从震惊之中惊醒,抬头道:“雪莲,快把法旨扔了,那佛祖与你再无干系。”
血婴一手抓住法旨卷轴,另一手缓缓抽刀,冷笑道:“要我把法旨扔了也可以,你们谁也别阻止,让我先杀她!”话音一落,身形骤然一晃,一道红影挟带着狂风向着头遮红巾手持红绸的何盈杀去,人还未到,刀光已先落下。
陆凌天大惊失色,他今日没带剑匣,在啼血刃的无匹威力下,不可能用手去挡,只能凝符化咒瞬间而发,在何盈头顶打出一道风壁,但施展过于匆忙,风壁并不凝实。
红色刀光咔擦一声,切入风壁之中,风壁立刻四分五裂化为劲气向四周消散。眼见何盈要丧命在啼血刃下,陆凌天用力一拉红绸,想把何盈拉往一旁,却见何盈大红喜服之下同样剑光一闪,先自切断了红绸,然后向上扬起,当的一声脆响,二人刀剑已相交一起。
啼血刃力大,压着何盈向后退了数步,但也只是数步而已,毕竟被陆凌天挡了一挡之后,气势已减弱了不少。何盈红色盖头被一股劲风一吹,向上一掀,撞到头顶的刀剑之上,二人的刀锋剑气立刻把盖头分成碎片。
众人顿时一阵大哗,刚才被黑鳄上师所说佛祖之事而惊讶,如今又被血婴和何盈动手而吸引,这真是一场想也想不到的婚礼。许多人如洞天福地等道门中人,与陆凌天交情并不深厚,多半是冲着卜夷散人和茅山的关系而来结交的,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头上来,婚礼上发生的事越热闹越开心越好。而且看新娘子何盈那样子,似乎早知有麻烦在身,连陆凌天都未把剑带在身上,她居然还在喜服之中藏了一柄宝剑,总不成入洞房了还要动刀动剑。
姜文喝道:“快分开她二人。”可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只见血婴和何盈连续交手,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如先前一般,何盈只有不停后退的份,但血婴想马上杀了她,却也很难做到。在座之人除了陆凌天外,只有卜夷散人和通悔大师修为最高,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有隔开相斗之人的本事。卜夷散人霍然立起,沉声道:“二位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双袖向前一举,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飞出,初时只是两颗丹丸,在即将射到二人相斗之地时一个翻滚,已化为一黑一白两只山羊,四蹄翻飞,向着血婴撞去。
啼血刃连续两刀横劈,把两只山羊打飞,何盈趁势一剑反击,血婴翻身后退,二人相隔数丈相对而立。何盈面如寒霜道:“姜姑娘,你数次相逼我都让你,不要欺人太甚。”
血婴冷冷道:“你让我是应该的,我既接法旨,便是明王妃,你小小香玛佛也敢跟我斗,以后这里谁不听我吩咐,都是忤逆佛祖的下场。”
何盈怒道:“你接法旨是你的事,可不是我们的。”
血婴转首陆凌天道:“是吗,可是当初我与他在雪域之时,他可是亲自接下了这莲华上师法号的,现在说不接,也太晚了。我如今让你去死,也得乖乖去死。”血婴双目泛红,浑身杀气沸腾,竟然一转眼就又恢复成如当初合体时那般模样。她长发飞舞,把头一摇,发际两颗黄光飞出,左右一分又向着何盈打来。
何盈正想阻挡时,陆凌天已先一步拦在她身前,喝道:“要杀先杀我。”
“你当我不敢!”血婴咬牙道,两颗舍利子骤然加速,往陆凌天胸膛射来。
卜夷散人在后方双手一挥,两只被打飞了的山羊再次掉头,横在陆凌天身前,碰碰两声轻响,和两颗舍利子撞了正对,一黑一白两只山羊立刻恢复原形,化为丹丸从陆凌天脸颊穿过,重新落在卜夷散人袖中。不过经此一阻,血婴的两颗舍利子也倒飞了回去,环绕在她周身不停旋转。
也不知是谁嚷了一声道:“她是血婴!”当血婴刚来时,许多洞天福地之人还未认出她就是在丰都之战时大开杀戒之人,但等她和何盈、卜夷散人交手,啼血刃和舍利子取过无数人性命的一幕自然又让人想起那不堪过往,血婴凶名在外,谁人不知。这些人想当然的以为血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