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阔的家,同样破旧,都是麦秸活着泥巴堆砌上去的,表皮很多泥巴都干裂了,脱落下来,而内里湿湿的,明显的是漏水了。
屋子里的地面上,也是坑坑洼洼,显然是下雨的时候,水滴石穿造成的,茅草屋就没有不漏水的,但是屋子里倒也干净。
王阔家里没什么人,就他自己,早年间倒是妻儿满堂,却是被鞑子给杀了,一路从辽东逃过来的,最后在这里安了家,虽然后来日子好过了点,却也没有再娶,按他的话,不想再耽误人。
因为家里没有别人,又跟王虎家是邻居,所以,有点什么好吃的,王阔都会给他留着。
“二爷爷,等会去家里喝鱼汤啊”!以前浑浑噩噩不知道,现在王虎却是满心的感激,这些年来王阔倒是帮了自己家不少。
“小兰你真是的,小虎还没好,你带着他去湖上干嘛,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一回到家,看到了鱼,刘氏脸色就变了,对着小兰就是一阵责怪。
“娘,不怪他,是我自己想去的”。王虎连忙把小兰推了出去,怎么可能让小丫头给背黑锅。
“哎,算了,下不为例”!刘氏也是喜滋滋的出去了,这么大一条鱼,可是够吃两顿的了。小兰挨了骂也不生气,在厨房里,跟刘氏绘声绘色的讲着,王虎如何如何得厉害,怎么逮到鱼的。
傍晚的时候,王明下工回来,得知王虎去湖边的事,自然是少不了一阵责怪,倒是王阔带着炖好的野鸡过来,给王虎解了围。
乳白色的鱼汤,黄橙橙的炖野鸡,别说王虎和小兰了,就是王明两口子,也是馋坏了,过年也没吃这么好过。
现在是二月份了,眼看就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那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呢。
“爹,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看到老爹苦着脸,王虎忍不住问道。
“哎,还不是那个猪扒皮,因为一号井塌了,产量跟不上,说是等下个月,我们这些人,要多干一个时辰才能下工,工钱不能涨,时间倒是延长了,想累死我们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虎好转了,王明满肚子得牢骚,也有了发泄口,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别说了,隔墙有耳,林大友那老东西最喜欢听墙角了”。王阔摆摆手,示意王明别说了,不然,弄不好就有祸事上身。
王虎撇了撇,没说话,自己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身子,只要养好了身子,才能做别的,比如,去会会那个林大友。
“虎儿,多吃点”。刘氏把最肥美的部分,分给了王虎,不过鱼不小,每人都能分到一些。
终于吃到肉了,王虎可谓是大快朵颐,之前难吃的饭团,泡在鱼汤里,也美味了不少。
从老爹王明那里,王虎倒是听说了不少猪扒皮的信息。
猪扒皮原名朱强,因为人贪婪,即便是一文钱的利也不放过,可谓是雁过拔毛,暗地里,大家都叫他猪扒皮。
猪扒皮是百户,因为码头早就荒废了,轮值也断了,就让这些轮值的人去挖煤,是以,像王明这些军户,每逢轮值的时候,都要去井下挖矿,因为安全措施很少,以至于每个月,都会有事故发生。
而猪扒皮又是个极残忍的人,发生死伤以后,直接就是扔出来,别说是医药费了,就是人都不会给你送回家去。
之前不是没有人闹过,一家五口壮劳力,因为老爹被埋在了井下,去找猪扒皮算账,结果,被扔到了乱坟岗,不仅人被杀了,连房子都被烧的干干净净,几次下来,再也没有人敢闹事了,而且求告无门,也就是前几天闹得大了,才聊聊的陪了点银子。
猪扒皮常年养了十几个打手,个个手上都有人命,凶狠异常,躲闪还来不及,别说去招惹了,就是议论,也是很小声的,生怕遭来报复。
又过了几天,王虎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基本上是康复了,活动了一下,浑身噼里啪啦的作响,感觉再不活动活动,就要生锈了。
喊上小兰,王虎准备再去湖边看看,这几天在家天天吃饭团窝窝头,和野菜汤,可是吃够了,要弄点鱼换换口味。
好几天没来,原来砸开的冰冻,又被冻上了,不过因为不厚实,没几下,就被王虎给砸开了。
“小兰,你去那边等着,等我挑上来,你就去逮住”。这一次,王虎可是带着一个木桶过来的。
很快,一条鲫鱼就浮了上来,王虎猛地刺下,然后一挑,巴掌大的鲫鱼,就飞了起来,落在不远处。
小兰一阵欢呼,跑着就把鲫鱼给逮住,扔在了木桶里。
这一次,王虎可是准备充分的,而且,在几丈开外,又开凿了一个洞,准备两个洞,换着来。
果然,等王虎蹑手蹑脚的过去的时候,一条大草鱼,也浮了上来,然后,被刺中挑了上来。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王虎收获满满,拎着一桶的鱼儿,朝家走去,后面跟着满心欢喜的小兰。
“怎么,怎么这么多”?到家的时候,可是把刘氏吓了一跳,这满满的一桶,足足有十几条鱼呢,而且,个头都不小,都够吃好几天的了。
这可是比夏天的还是,撒渔网来的还要多,小兰绘声绘色的讲了一会儿,刘氏才笑眯眯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子有出息了。
给王阔送了几条鱼以后就开饭了,奶白色的鱼汤,淡黄色的红烧鱼,王虎直接说吃了个肚儿圆。
“虎子,你想不想学武”?站在洁净的院落里,王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