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一品修士之后,周泽宇感觉自己做事的心气都高了不少,哪怕天天挖空心思赚钱很累,他还是很开心。
老刘那家伙知道自己入了修行路,那简直比他自己还高兴,还特意请他喝了一壶南梁那边特有的檀酒,这檀酒可是好东西,比之基本上成了西楚国酒的瑶仙酿也不相上下。
老刘后来大概是喝高了,便跟他说了几句心里话,老刘说他是个老光棍,一辈子无儿无女,从当初刚看到他周泽宇的时候便觉得投缘,后来见周泽宇确实是个做事的好手,就有了把他周泽宇当半个儿子的打算,他还说以后要把望月茶楼留给周泽宇,这让周泽宇是既感激又心酸的,感激老刘的好,也心酸老刘的孑然一身。
不过第二天再说起的时候,老刘却是死活都不认,几年了,谁不了解谁啊,周泽宇知道这是老刘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倒也未放在心上,老刘这岁数还不大,再开上了二十年都有可能,他周泽宇可等不了,过上几年从鹿苑结业,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他便要离开了,当然了,若是老刘愿意把望月茶楼交给他周泽宇的儿子,他还是很乐意的。
这段时间倒也有让他特别高兴的事儿,三天前,有一伙毫无修为的江湖客吃完饭,竟拒不付账,可惜他们遇上了成了一品高手的周泽宇,这下就好看了,最后被整得服服帖帖,甚至还多给了几两碎银,从这之后,老刘看他的眼光就变了,甚至连后厨那做饭的阿梅,都偷偷摸摸朝他笑来着,可惜就是有点丑,不然他周泽宇说不定都有媳妇儿了,除了这个,老刘还特意给他加了工钱,不过被他拒绝了,毕竟自己的债还没还完不是,老刘做生意也不容易,总不能想着对自己好,就为所欲为吧,人嘛,要有良心。
今日放假,周泽宇一早就出现在望月茶楼外边,嘴里哼着一首家乡特有的小曲儿,心里盘算着今日还有什么活可以干的,可走着走着他便觉得不对了,这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呢,他快步走上前去,却发现茶楼大门上竟然贴了封条,有两个捕快模样的人正抬着一具尸体,没盖白布,周泽宇仅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跌坐在地,那熟悉的样貌,竟分明是那昨天晚上还和他笑着说话的老刘。
捕快很快就抬着人走了,那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大抵都是些叹息的,还有些夸奖老刘是个好人,做了多少好事之类的,不过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聚了一段时间也便散去了,人死如灯灭,哪怕死了也激荡不了几朵浪花,大人物尚且如此,更何况老刘这样一个小小的掌柜呢?
周泽宇神色悲痛,不过现在可不是他悲痛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老刘在藏东西或是遇到什么极为震惊的事情时,都总会忍不住翘个兰花指,周泽宇可没少拿这个笑话过老刘,而刚才在他跌坐之时,却是无意间看到那死去的老刘居然翘了个兰花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周泽宇可不信,他左右看了一眼,却是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翻墙而过,年轻人穿过后厨来到大堂,一脸阴沉,到处都是血,而且很乱,他又去了老刘的房间内,一样的乱。
莫非遭抢劫了?可这,也不像呐,若是求财,何苦把人杀了,而且刚才那捕快抬着的老刘穿着可是很干净的,周泽宇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赶紧跑到后院茅厕外面的枣树下,使劲一扒拉,果然碰到了一个罐子似的东西,周泽宇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挖出罐子打开,里面有一些银票,还有五本极厚的账本,以及一封信。
我本名刘招,年少时入了那常州刺史府,得刺史大人徐晃赏识,当了那掌管内府的大管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却无意间发现那徐宁致的累累恶行,得账本五册,为此,我逃离了那座刺史府,自认为最危险之地恰恰是最安全之处,便化名老刘,开了这望月茶楼,为防不测,遂写信于此,若有一日不幸身死,烦请后来人能将此子恶行公布于世,如此,也算给那些可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了。
寥寥数语,简明扼要,周泽宇狠狠的握紧了拳头,老刘说把他当半个儿子,他周泽宇何尝不是把老刘当半个爹呢,可他死了,茶楼也没了,只剩下自个一人了,徐宁致他听过,刺史徐晃的独子,此人风评极好,所有人都说他温文尔雅,从不做那带恶奴上街的纨绔之事,周泽宇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了,他打开那数册账本,越看越心惊,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拐卖孩童,私吞盐铁,强掳少女,私通外臣,这样样总总加起来,便是一场人间惨剧了。
年轻人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娘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老刘死了,自己还在,那他老刘的遗愿,便是自己这半个儿子的责任,把地面恢复平整,年轻人咬咬牙,迅速离去。
他要去找三个人,阿猪,阿猫,阿狗,这是账本上除了徐宁致以外,出现最多的三个名字。
……
却说萧瑾辰四人的小院之内,年轻太子伸了个懒腰,站在院中打了几趟拳,身上的汗气如雾一般蒸腾而出,梦琬中和安静依两人在练剑,打的那叫一个难舍难分,诛玉就站在房门外,看着三人,一脸复杂,尤其是那萧瑾辰,她连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有什么法子呢,谁让自家小姐就好这一口儿,不过如今却有了转机,年节即将到来,侯爷便叫人来接小姐回去,这下小姐眼不见心不烦,怕是就能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