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身边的新婚妻子、一位白皮肤蓝眼睛鹅蛋脸的美人儿伊娃用流利的英文开口道:“去年铭记之心在哈佛博物馆展览后,震惊哈佛,远响美国,都说它是个集天地所有精华所在的神物,今天总算有机会能近距离一睹它的风采,不知道柳少爷可否借我一观?”
柳秦伦下意识地用左手拇指指腹抚了抚食指上的红钻,直言:“抱歉,铭记之心其中一个功能就是替拥有者指引爱情,因此戴在我手上以来就从未取过,直到遇到了我的那个她,还请夫人成全这份心意。”
两人无言的对视间,伊娃保持微笑地专注地打量柳秦伦和他身边的女子。
柳秦伦转移视线,从栖蝶开始,一一介绍起他们这六个人:“义妹柳栖蝶,家姐柳如嫣,姐夫童静峰,莫宸先生,夫人童静雪小姐。”
伊娃随着他的介绍一一点头示好,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柳秦伦旁边的女子身上白色衬衫在领子处系着一朵银色蝴蝶结,下身是一条黑色女裤,论容貌,她没有化着精致妆容的柳如嫣出挑;论大气,她没有童静雪胸前绣着大朵水仙花的浅蓝色小露肩礼服抢眼。可就因为她淡淡的不与人媲的低调,以及因为他们的谈话而有所反应的笑颜,远胜过听不懂他们说话而面露尴尬的其他两位女子。
她身上那种隐藏的才气,才是真正容易叫人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她向前小走两步,走到女子跟前:“柳栖蝶小姐!幸会。”
栖蝶被她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怪异,表面上镇静地对她点头微笑,用第一次在人前展示的英文,流利问好:“幸会!”
伊娃道:“一件饰品能够陪同佩戴者经历一切的风吹雨打,枪林弹雨,它的坚固正好象象征了坚不可摧的爱情,柳秦伦,我欣赏你。”
柳秦伦心神领会地与她相视一笑。
伊娃说的全是英文,一旁除了柳秦伦和童静峰,其他三位茫然互看,威尔斯面向众人用中文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妻子刚刚从美国过来,不太懂中文。”
栖蝶侧目、疑惑地看了伊娃一眼,又回头看了柳秦伦一眼,柳秦伦和伊娃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她确实是不太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暗语。
柳秦伦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等到伊娃不再说话,童静峰向威尔斯伸出了手:“上次在上海还要多谢威尔斯先生鼎力相助,才让我和如嫣逃过一劫。”
威尔斯伸出手去与童静峰相握:“童老板客气,你的身体里有着一部分的美国血统,帮助你是应该的。”
作为一心花邸的主人,本该在谈话的热度逐步冷却下来的时候将客人迎进屋,可一口流利的英文成了莫宸最大的尴尬,三个男人聊得热火朝天,他听不懂也接不上话,只看着栖蝶的笑容,和柳秦伦的面部表情,知道柳秦伦和威尔斯夫妻这一见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
不过他也胜在和威尔斯并无直接或间接性的关系,就无需与他套这份近乎,用中文说道:“大家进屋说话吧。”
一行人挪步大厅,正中心的大圆桌上一桌子五颜六色的菜肴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八人一桌的座位间隔大大拉开,栖蝶是三个女人中唯一会英文的,被身为女主人的童静雪安排到伊娃的右手边位置坐下。
不会英文的莫宸将挨着威尔斯的座位让给了柳秦伦,以相熟的名义请柳秦伦就坐,自己则坐在威尔斯对面的座位。这个对立的位置,最适合他。
栖蝶暗中打望一圈,并没见到以为会见到的菀儿,一心花邸也如同她上次来时一样空旷得没有一个佣人。
莫宸打开桌上的一瓶白兰地,这是为迎合威尔斯的身份特意准备的,从伊娃开始由右至左斟在面前高脚杯里三分之一处。
威尔斯和夫人伊娃按照来意一一向左手边的童静峰和柳如嫣举杯恭贺新喜。
栖蝶暗瞧着伊娃很熟练地饮完杯中酒,看样子,是经常陪同威尔斯出席这样的宴会了。
对面,童静峰将柳如嫣杯中的酒倒了一大半在自己杯里,柳如嫣杯中只剩下一小口,为承这份祝福,两人一干而尽。
栖蝶看在眼里,羡慕得紧。
威尔斯和伊娃紧接着又向对面的莫宸和童静雪道喜。
伊娃着重对童静雪说:“相比订婚,结婚更能代表这个男人是否真心实意的想与你过完这一生,一旦两个人有了共有的结婚证,那是非常具有社会意义和个人责任的,你们能摈弃封建社会里门当户对的旧观念走在一起,实属真爱难得。”
但,伊娃的英文表述听得童静雪一脸蒙,她转而看向柳栖蝶。
栖蝶僵硬的笑了一笑,一字不差的将伊娃的话翻译成中文给童静雪听。
但!这样的话栖蝶自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心里格外憋屈难受?
莫宸一口闷气憋在胸间堵得难受,端起静雪面前的酒杯,将酒液倒在自己杯中,举杯向威尔斯和伊娃:“静雪不能喝酒,我就以这杯代了。”
栖蝶没有抬眼去看莫宸,只把话带给伊娃,只听他声音里隐约的哽咽,便知他心里的难受。
她又何尝不难受,可再难受,她不能流泪,要强颜欢笑将童静雪道谢的话:“非常感谢夫人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不负您望。”传递给旁边的伊娃。
一口抿罢,不解世事的伊娃不解地眼看着满满一杯白兰地被莫宸当做白水一口畅饮,仿佛醉意当头地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