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她每天和他寸步不离,还并不觉得她会离开他,现在才发现,她并不属于他,她是独立自主的,他甚至没有权利去干涉她,这种想法让他腾升起一种恐惧感。
他心急如焚,之前不把侯云帆当回事,是觉得那人根本不会成为他的威胁,但此时此刻,为了一个人坐立不安的滋味使他开始正视侯云帆的泡妞能力,他担心栖蝶会在意志薄弱下上了他的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秦伦心处困钝中,终于听到门外走廊传来高跟鞋“蹬蹬”声,顿时满血复活“忽”地从沙发上弹起身来冲到门口,果然看到栖蝶歪歪倒倒走了过来,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她喝了酒的脸上红彤彤的,看到他,她笑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拉她进屋,关上房门,抓紧她的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的裙子很整齐,没有撕口,也就是侯云帆没有对她毛手毛脚,终于放心了,却耐不住生气的质问她:“你也知道很晚了吗?你跟侯云帆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栖蝶迷迷糊糊的,丝毫察觉不到柳秦伦脸上的异样,只道:“我这么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和侯云帆吃了一顿饭,喝了点小酒而已。”
而已?
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在外面喝酒就只是而已吗?
柳秦伦看她对自己的生命安全不以为意的样子生了大气,攥紧她的手腕,压制着怒火又问:“为什么不回童家?”
栖蝶冷笑地哼了一声:“回童家?回童家干嘛?我是那里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回去看人脸色吗?”
说到这个痛点,她心底里无法言明的委屈和苦楚被激发了出来,在童家所受的屈辱忽然之间像一把钢刀绞得她心撕肺裂,咆哮大叫,“我撑得好累啊!还是侯云帆懂我,知道我在那里不能哭,带我逃离出来,让我放心大胆的哭。”
栖蝶喘了一口气,指着自己自嘲道:“我连哭都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能哭,呵!这就是柳栖蝶,无所不能的柳栖蝶!”
柳秦伦心疼她那憔悴、茫然、落寞、无助、疲倦的复杂情绪,他的心也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汩汩淌着血。
他走近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栖蝶却猛地推开他:“我不要你的可怜!”
一秒对视后,栖蝶重重眨了眨眼睛,缓神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去隔壁房里睡。”
这一次,柳秦伦没有再让她离开,他跨步上前,扳过她的身,捧起她的脸,一记深吻吻上她的唇。
栖蝶讨厌他同情式的安抚,本能地在他怀里反抗,她不要任何人的施舍,不要任何人的同情,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但这个猝不及防的吻来得比莫宸更加快速,更加箍得她无法动弹。
她没有反抗成功,柳秦伦使出比她更大的力气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的吻,没有浓郁的烟酒味,是一种很干净的味道,这种味道使她没有厌恶感,就那样保持着被他紧拥在怀的姿势,直至激吻退却。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柳秦伦并没有就此放手。
他又吻上她的眼睛,试图要将她所有的泪水都吸干。
这一个小小的贴心的举动,立刻融化了栖蝶所有的铠甲,泪水忽然又盈盈而下。
柳秦伦松开她,看着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我知道你痛,我和你一样痛,再深的伤口痛过之后都会愈合,不管过程有多难多苦,我都会成为你的良药为你止痛,我爱你。”
柳秦伦恰如其分的表白,如十里和煦温暖的春风,一扫她的心里沉重的伤痛,带给她美好与希望,很好地在这个点上为她止了痛。
栖蝶破涕而笑:“谢谢你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柳秦伦听她的意思有些偏意,忙又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
这样如及时雨的一个吻,吻醒了她的酒意,栖蝶点头,诚意相应:“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迫于我现在无法用同样的真心回应你,所以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
柳秦伦再次将她拥紧:“我知道你早就察觉到了,就是一直不愿正面面对我,我也知道你需要时间去适应和他的另一层关系,不管怎么样,我等你,这辈子,你注定了是柳栖蝶,也注定了是柳秦伦爱的的女人。”他在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他心理准备中,最好的结果。
栖蝶缓缓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腰,她实在太累了,只想依偎在秦伦怀里,别的什么都不想想,却由不得她不想:“我好多了,你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美国。”
柳秦伦抚着她的头,轻声说:“不去了。景依婷主动推掉了童振鹏的安排。”
栖蝶抬头看他:“为什么?”
“说是景怀生身体不适,要留在身边照顾。”
栖蝶想起下午侯云帆对她说的景依婷对柳秦伦志在必得的话,以侯云帆和景依婷的关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她会动恻隐之心。
两人同时放开对方,栖蝶忧心问:“这不太像她的作为?景依婷对你并未死心,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手,难道景怀生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柳秦伦依据“景依婷变节和童振鹏突然插手事件”推断:“就算真的出了问题,那也是景依婷必须面对的现实,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她。”
“但是她一个弱女子……”
“你也是弱女子啊,你都能做到一个人养一个家,为什么她不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