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门,莫宸曦直奔最里面以前叔叔阿姨的卧房。
栖蝶习惯性地关门,走到厅里等他。几分钟后,莫宸曦拿着一张栖蝶看起来有些混沌的纸走到她面前,道:“飞机还在山顶等我,我长话短说。我今天特意回来一趟,是把它交给你,近来廷愈再生膏的需求量很大,可以在这里再开设一个作坊。”
莫宸曦把纸张摊开,平递给她。
“房契”?莫宅的房契!
栖蝶受不明原因加速的心跳,跳得慌张而不知所措:“什、什么意思?”
“我知道莫慈不在的这十年,江永念一直把这里打理得好好的,会把这个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会去动这里的每一物。这间屋子的所有的所在,会一直好好地呆在莫慈最熟悉的那个地方。”
“我感谢你为了我,一直保护着我的家,不管我们以后会何去何从,这里永远都是我们共同的家,鉴于我以后基本上不会再回来了,今天我借此机会把它交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
栖蝶条件反射性地把房契纸塞回他手心,心急燎燎地往门口跨去两步:“不行,你的家需要你自己守,我当不了你那么大的家。”
莫宸曦只要一面对柳栖蝶,心就软弱得没有任何力量,柔柔道:“你当得了,你绝对当得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除了你之外,再无可寄托的人。我只有你了。”
即将说出的话难以出口,莫宸曦喉口一紧,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扼住,他两眼一闭一黑,生生咽下痛心和伤心凝聚而成的泪,走到她面前,微笑道:“你就是我能长期呆在长期的保证,是吗?永念妹妹。”
妹妹?
栖蝶惊异抬头,对上他那双释然得没有一丝犹疑的眼睛,一时竟感迷失:“你……”
莫宸曦道:“我确实没想到你和柳秦伦会公开,在那之前,我答应了叔叔会继续留在乔行执行我的使命,就在我答应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永远难以以莫宸曦和柳栖蝶的身份在一起,这辈子我们之间都不可能了。”
“但是,就在刚刚,在那些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的长辈、那些了解我们过去的长辈,都那么支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有动摇过,有想过在你们分开成定局的情况下,我要不要再争取一下。”随即,他仍然坚定地摇头,“你和柳秦伦的顾虑,也是我们的顾虑,而且如果我们要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就先要柳秦伦有了着落,我们都明白,他不会。”笑读朱元璋
莫宸曦道:“我们前几次过招,获胜的震慑力还在,那边换上的人,才没有在这一阵这么密集的轰炸里,对我们下手。”
莫宸曦走近她一步:“你不敢担保,我敢,江城唯独新城大街最安全,你大可放心扩大廷愈再生膏的生产作坊。”
莫宸曦不宜过多干预王廷的经营,每每都是往大方向点拨一下,让她运用慧根,自己操作。
廷愈再生膏需求量大,这点永泰早和她提过,她顾及着没有合适的作坊点,一直没动,有了莫宸曦的保证,7月初,栖蝶又从这次被炸的几处地方招聘了很多女工过来帮忙,把上次支去工地的工人也调了些过来。
两边同时工作,半月下来,廷愈再生膏的产量比往月多出近两倍。销量亦与产量成正比。
这么一来,廷愈再生膏的生产带动解决轰炸后就业困难问题,亦是一笔成正比的收获。
莫宸曦一举多得,满足了被炸各地的伤员需求,也为王廷更添一朵锦上花。
栖蝶真是越来越崇拜他了,天才,一位完全不输柳秦伦哈大名气、与其并驾齐驱的天才。
7月28号,日机沿着三支路往西方向,又对江城造成同等数据的死伤屋毁。
持续的不宁,江城挨到8月30号过,勉强又得了一次喘息机会。
可乔都……栖蝶没有去细数乔都日报上的数字,只从日子看,不间断26次攻击,直到9月24号过后,乔都日报才减少了轰炸的报道。但是乔都,已被日机逼入绝境!
市内因空袭警报不断,被炸地带水电断绝,加之夏日天气炎热,市民断炊失眠,艰苦不堪。整整四个月来,乔都市民都在饱受着无间地狱式的煎熬。
不仅乔都,岛城、阳城、诗城也遭到波及。乔都八城外的一些城市,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灭。
栖蝶每每看新闻,都会留意报纸上列举的成百上千被毁灭的地方。莫宸曦是能预知?还是去南京调查过?
乔商银行和东方会馆,亦或一心花邸和童公馆,和整个新城大街,都在不幸中安全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