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砖房门口,栖蝶用力地撞开门,在看到屋中情形的刹那,顿时如受晴天霹雳,猛地别过头去。
身后几人见栖蝶这模样,纷纷跑了过来,待定睛一瞧,景依婷和冯瑜也被那不堪入目的画面羞得转过身去。
在柳秦伦和莫宸四只瞪大的眼中:最里面一张简陋的床榻上,两名**的男女,一名约三四十岁的男子,正对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女子施暴,女子双手被绑在床头,见有人进来,满面痛苦地看了过来。
突然闯进几个人,令屋内的男子不得不十分嫌厌地暂停了动作,忙用毯子裹住身体,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流氓,给老子滚出去。”
这一声辱骂再次刺激了栖蝶,她鼓起勇气抬头朝同样向她看来的女子看去时,女孩满面泪痕,加之前一个女孩的遭遇让她产生的恻隐心,逼迫得她重重握紧了拳头,在床上的男子再次破口大骂:“他妈的……”的同时,栖蝶发狂似的冲上去一记拳头挥在了男子丑恶肮脏的脸上,男子被这一拳打得口吐鲜血,栖蝶不顾受伤的手臂将他拖到地下一顿暴打。
景依婷赶紧跑上前去将女子的身体紧紧裹住,裹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她双腿内侧鲜红的血。她轻轻抱起她,女子似疼得脸色煞白,晕在她怀里。
景依婷忙回头看向两个男人:“不行,得送医院。”
莫宸转身对着门外的冯瑜道:“请冯小姐护送景小姐回医院。”
景依婷在冯瑜的帮助下,抱起女子跑出门直奔医院。
莫宸转身看着地上的男子,毫无还击力的被暴怒中的栖蝶打得鼻青脸肿,恹恹地蜷缩成一团。
柳秦伦疾步走到栖蝶身后,拉住她:“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却见栖蝶无动于衷,力气使得更大了,只得用力抱紧她的腰部将她拖出门去。
栖蝶内火翻涌中把所有的气都一并发泄到了男人身上,双手已经筋疲力尽,难以挣脱出柳秦伦的双手,只得在柳秦伦在门外田坎上放下她后,对着前面空旷的田野嚎啕大哭:“啊!!!”“啊……”
莫宸一脚将木门踹闭,对着地上的男人冷道:“把衣服穿上。”
男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吐了一口血唾沫,仍然不屑叫嚣道:“哪里来的恶霸,敢管老子的闲事?”话刚落,一把枪已对准了他的脑门,男人吓得双腿直抖,龟孙子似的跪地投降,“有,有话好说,好说。”
莫宸稳而有力地举枪对着他。见他不说话,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我错什么了,她是我媳妇。”
莫宸满脸错愕地怔在了这句话里。
栖蝶难受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柳秦伦蹲在她身边,柔声安慰:“别说是你们女子,就连我们男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心痛难受,今天遇到的这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对战争的认知和来时的预料。”
身后开门声响起,栖蝶猛地站起来,见莫宸手执枪支,却并未枪杀男人,屋里的男人仍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一把揪住莫宸的衣领子,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一枪毙了他?”
莫宸大声斥:“你冷静点!”收好枪,又道,“回医院再说。”
栖蝶心里有气,一路上都憋着对莫宸的责怪和不爽,三人间沉默得异常。
莫宸知道栖蝶心里憋着气,一向最看重女子名誉的她怎能忍受亲眼目睹女子遭受凌辱,回到医院赶紧找院长借了办公室,将栖蝶、景依婷、柳秦伦、冯瑜都叫了进来,大致说了一下土砖房里的情况:七年前,已经三十岁的男人因家境贫寒娶不起媳妇,父母一时情急便在更贫穷的山里买了一名当时只有八岁的女孩做童养媳,上次诗城遭遇空袭,男人恰好不在城里,在家的父母被双双炸死,只有女孩活了下来,前几天,女孩……身体不适,男人知道女孩有了生理反应,直到今天再次遭遇空袭,男人为给家里留个根苗,贼心一起,便强制了女孩。
莫宸看着栖蝶,正色道:“除非是正当防备,否则我们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童养媳是旧时就有的社会问题,要连根拔就得有相应的法制来规范。”
景依婷叹道:“我刚刚问她了,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当年被继父卖给这户人家,这些年过下来,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这个男人了。她今年刚刚十五岁……除了痛还是痛,战争年代,各家都有各家的悲,为什么遭殃往往都是女子,咱们遇上一个救一个,没遇上的那些怎么办呢?”
栖蝶走向冯瑜,握住她的双手恳求道:“拜托你,在我想出解决办法之前,好好照顾她们,一定一定要让她们好好活着。”
冯瑜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
莫宸建议道:“去看看她吧。”
栖蝶没有回头看他,只略略点了一下头。
随景依婷来到护士室,正见女子正惊魂未定地坐在床角,栖蝶缓缓靠近她,试着用手去触碰她的手,女子本能害怕地一缩,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墙上。
栖蝶无奈地转头看着护士道:“今天送来的两个孩子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尤其是这个。”
护士道:“柳小姐请放心,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怎么做?”
时间已过六点,冯瑜将四人送到来时的路口,汽车早已等候在此。柳秦伦向四周望了望,一路跟着的记者早已不见踪影,想是拍够了素材早溜了。
栖蝶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