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慑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皱眉看着苏崇,似乎对他的处理方式颇有微词。
苏崇正热心帮忙把可乐杯上的水珠擦干净,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听到了霍慑心里头嘀嘀咕咕传过来的抱怨声。
他纸巾揪了一张又一张,手上动作没停,心里也不住的纳闷,他手机刚响一声,他就眼疾手快的接上了,丝毫没有打扰到这个狼心狗肺的补觉时刻。
通情达理兼配高效率,助理也不过如此了。苏崇把垃圾扔了,终于请教他:“我怎么你了?”
霍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拿过手机懒懒地抻了抻胳膊,嘴里不清不楚地说:“没。”就是看你有点讨厌。
苏崇惊道:“我听见了嘿。”
霍慑单手解了锁:“没有具体日期?”
“‘下次’,”苏崇强调了一遍,“她跟我说的‘下次’。”
他找到陈霰白的头像,一只套着南瓜头的雪纳瑞,慢慢地打字:“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霰白应该一直在线,对面雪纳瑞头像立即回复:“我想说声谢谢的。”
霍慑想,这有什么要打电话的。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陈霰白紧接着发来一句:“但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打算跟我说的事了。”
霍慑一愣,对话框又在闪:“对方正在输入…”
陈霰白打字极快,仿佛极其内疚:“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
霍慑皱眉看了一会,发现她没有要撤回重新组织语言的意思,于是干巴巴地回:“没事。”
然后把手机锁屏了。
苏崇在一旁围观了这幕,莫名其妙地问他:“怎么了?”
霍慑对他摆着脸色,没耐心地说:“没什么,悬崖勒马,差点违规了。”
听起来是件好事,但他表情不像高兴的样子,苏崇极其克制地听了一会霍慑此刻在想什么,发现他正在骂自己:“八卦精管闲事。”
“可乐你拿走吧,冰都化了,”霍慑起来,拿起桌子上老唐留下来的报告,“掺了水有什么好喝的。”
尽管苏崇好奇他在发什么疯,但他一想到“八卦精”的名头,还是忍住了。
他插上吸管,低头听话地唆了一口可乐。
可乐其实还是冷的,冰块也没有化多少,苏崇吸管一搅,还能听到冰块们前赴后继撞上纸杯的声音。
他知道霍慑午觉起来有低血糖的毛病,故意把可乐吸得“哗哗”响。
霍慑听着动静,伏着桌子给报告签了名,“霍慑”两个字被他写得越来越丑,他自己又忍不住一阵烦,转头唾苏崇:“有病。”
***
陈霰白隔着好几天没去协会,不知道学校有事还是刻意躲着霍慑。
协会还是老样子,前台姐姐还是漂漂亮亮地当着门面。可能美貌这项俗世属性在讲究“天赋异禀”的协会里格外不起眼,很多志愿者匆匆给她的颜值打完分之后,下意识把她分到了外聘普通人那栏。
明明她和苏崇都是读心者,能力也不一定比那个前高级志愿者逊色,但这位小美人仿佛志不在此——她一边看透了每个在面前走过时的心思,另一边则毫不在意地从化妆包里拿出一只新口红,欣然接受外界对自己容貌的评价,继续没有上进心地低头叠加口红。
在寒潮彻底南下之后,妖风携低温奇袭松市,闹得协会里面原来那些运动装热衷者们纷纷不约而同地换上了羽绒服,臃肿还是其次,可怕的是羽绒服样式和配色都要比运动服跳脱,尤其还聚集在协会这样的土味大楼里,每天早上五彩缤纷的“米其林们”滚进大楼打卡的景象,分外扎眼。
陈霰白从地铁上就被这群看起来十分暖和的“米其林”挤在中间,被迫沾了一身鸭绒,等进了协会,才发现刚刚地铁上的几张面孔居然还是她的中级志愿者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