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一片狼藉,坍塌的屋檐还有碎瓦‘簌簌’的掉下摔的粉碎,弹开的碎片滚去街中匍匐的小身影旁,片刻,明月动了动,抬起满是灰尘的小脸,看了看四周,听到狂风过境的动静,,忙地坐起回头,犹如‘长龙’的万兵卷成的风暴高高抬起冲天而起,朝着南面蔓延。
小人儿擦去口鼻间的血迹,按着衣襟藏着的册子,弯腰将地上的微微摇晃的一对羊角捡起,重重吐出一口气,顽皮的放去脑袋,摆动了一下脑袋。
“先生来了纪城隍应该有救了。”
躲避的百姓此时探出一点视线,趴在门缝、窗缝偷瞄几眼,看到小人儿站在街中,胆子终于大了些许,打开门扇出来,看着周围一片狼藉,一阵后怕,随后呼朋唤友,叫上邻里跑去搜寻附近可有受伤或埋去废墟的伤者。
却是没有任何人受伤,有人从废墟被拉出来,惊慌的摩挲全身上下,劫后余生般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整个屋檐都砸下来,居然连皮都没破。”
恐怖的动静之后,遭受损坏的街道渐渐喧嚣起来,出门的百姓看过自家没人受伤后,在街边聚拢说起这起怪事。
“哎哟,当时我还在买菜咧,好一阵大风吹来,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到隔壁铺里了,里面那老东西,还趁机占我便宜。”
“那你怎么不告诉你家男人,还跟咱几个这里闲聊。”
“告诉他作甚,我也没吃亏”
“”
市井闲言之中,阴雨渐渐停歇,滑过叶尖的雨水落隍庙内,阴风散尽,通往内堂的过道间,绽有神光的身影望着庙外方向,睁开眼睛,转身一掀披风飘去里面。
“鬼金羊的法相别灭,他被打回天宫了。”
声音在长廊幽荡,摇曳幽蓝火焰光里,附近一扇打开的闭室,城隍纪信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身形黑烟袅袅飞散,眸子正对的方向,镇魂伞敛去幽光缺了一角落在地上,随后,呯呯几声缚阴链断裂,连着墙壁坠下。
被吊在中间的身影被两侧同样泛有神光的人影搀扶降下,其中一人看了眼虚弱阖目的此间城隍,手中一柄大枪抬起就要戳下,被另一侧的神人从阴影间伸出手来,按下了枪头。
“下界城隍神位不夺,魂魄还会重聚,杀与不杀没什么别样。”
哼!
那人收回枪头,搀着营救的天王李靖出了闭室,长廊幽蓝火焰照出他身形,银盔两侧嵌有凤翅,身着连环护心甲,两肩仙带不时舞动,一出来,便开口:“地短星,劳烦前面带路。”
“嗯!”
三神并非同属,地短星也只点点头,飘去前面带路,径直出了公堂,外面雨停后出来的庙祝,看着满地碎片的城隍神像大哭嚎叫,三道神光从他身边过去,并未过多理会,毕竟一个凡人不值得他们出手。
“鬼金羊法相消散,想来已被陆良生察觉,尽快离开这里。”
“哼,赵白高修为低微罢了,我却不怕,你若敢来,我呼他名就是!”
出了庙门,张桂芳的话语还在响着,前面开路的地短星蔡公回头道了一声:“快些走吧。”
便在此时,有风吹来,天空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以及一道人声。
“诸位来了,就想这么快离开?不如留在下来,看看人间盛景!”
话语平淡,却又清晰的划过阴沉的城隍庙外,地短星回过身来,一柄泛起法光的长剑唰的穿过他胸口,钉去后面的石阶,然后两柄、四柄、八柄、十柄、百柄,神光破散重聚,又被撕裂,整个身形像张破布瞬间撕的千疮百孔,最后一件兵器叮的落下,仅剩的一丝神光被击的飘散,消失在空气里,周围全是密密麻麻林立的一柄柄刀枪剑戟。
石阶上,庙门前的张桂芳、虚弱抬起头的李靖、以及还有一个站在门内阴影里的神人,目光望过去,天空还有无数卷动的金属光泽、法力流淌的兵器洪流,呈出旋涡降下地面,随后往上缩去,露出青衣灰袍的老人缓缓走来。
“陆良生。”
李靖自然认得来人,神光不稳的闪烁,嗓音虚弱的响起:“当心他剥夺你们神位,一定要先下手,别给他机会。”
“看来天王在他手上吃了不小苦头。”张桂芳将搀扶的托塔天王放去另一人,步伐稳健,走过地上嗡嗡颤响的一件件兵器,手持长枪拖着皮肤径直走下石阶。
“好好修道不好,非要做超出掌控的事,真当天上神仙法相降世,就能轻易战胜?”
“你叫什么名字?”
缓缓走动的步履在袍摆间停下,一缕白发拂过眼角,陆良生抬起脸来,平淡的话语令得对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告诉你也无妨,丧门星张桂芳!”
“张桂芳?在下最后一位人皇,有一大将,姓张,名桂芳,忠肝义胆,力抗武王大军,最后力战而亡,说得是不是你?”
那边,神光之中,丧门星笑容渐渐僵住,握住枪柄的一根根手指曲紧,嘴角咧开,挤出声音。
“陆良生,魂来!”
空气在唇边扭曲扩散,那边的陆良生衣袍、发髻忽然向后一拂,脸上顿时褪去了颜色,摇晃了两下,缓缓垂下头。
呵呵。
张桂芳轻笑两声,拄着长枪举步走去,看着发髻垂散,已没了声息的身影,笑声变得更大。
“哈哈哈一个修道之士,在我呼名丧魂之术前,有甚用?”
也在此刻,毫无声息的身影猛地抬起头,垂散的发丝间,陆良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