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醒悟过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做得自己做再多坏事都站得着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限制,做了多少恶事、伤害了多少人都不会觉得愧疚!
那人就是想把他往那个方向引导吧?
薛岩浑身一颤。
他避开了郑驰乐投过来的视线,转身快步离开。
郑驰乐在薛岩走后没多久就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循着大致的方向找了过去。
薛岩是往上走的,一个人到了空旷的天台上坐着。
郑驰乐站在门后静静地往外看。
薛岩在哭。
在郑驰乐的印象中薛岩从来没有流过泪,这一刻薛岩却第一次跟他这个年龄的孝一样用痛哭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郑驰乐今天那么做当然是故意的,他知道如果薛岩的决绝只是伪装,那么薛岩在他的“炫耀”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郑驰乐是在逼薛岩面对。
只不过他没想过薛岩会哭。
郑驰乐愣愣地站在原地,早已平和的心脏仿佛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痛苦,这种痛苦发自心底深处,然后瞬间抓住他的五脏六腑,揪得生疼。
时光仿佛慢慢地交叠在一起。
曾经他也像薛岩一样,在这样的年龄磕磕撞撞地前行,很多时候并不是不想信任别人、并不是不想交托自己的内心,只是有些东西永远横在心头、哽在喉间,永远说不出口。
郑驰乐定在原处。
这时候他找过来的黎柏生和牛敢玉也跑了上楼,牛敢玉注意到郑驰乐脸上的神色,问:“乐乐,怎么了?”
牛敢玉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薛岩所有动作瞬间停滞。
黎柏生则最先注意到自己养子的异常。
居然……刚哭了一场?
他跟郑驰乐对视一眼,接收到郑驰乐的肯定信息后快步上前拥住薛岩,有力的手掌安抚般拍抚着薛岩的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和关爱:“好儿子,告诉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在这儿,只要一起去面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