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一样的内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便有不一样的效果。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但高明的医生会在苦口的良药外面裹上糖衣,杰出的智者会把忠言说得同样入耳动听,这才是聪明的下属。
第102问:任何事情都有多个角度,可是人有时候为什么非要从对自己不利的那个角度看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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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见唐凯一听说天香被劫便惊慌失措、自责不已,倒是对自己这个女婿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摇着头、叹着气问道:“唐凯,你说说,此事现在当如何应对呀?”老王爷想听听唐凯的意见,这未尝不是一种对女婿的考验方式。
唐凯眼珠左右转动,抬头望了望了于百之,又偷眼瞟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晗冰,脑子里飞速度地运转着、措辞着,考量自己究竟该怎样回答才好。唐凯也心知,若是让王爷放了巡按妻儿,那就意味着在与文必正的对峙中失去了优势,那么接下来恐怕便是开仓放粮了;可自己若是置天香的安危于不顾,那又要让王爷怀疑自己的对天香的真心,从而影响到王爷今后对自己的信任和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想来想去,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还真真的让人为难了,唐凯思忖良久,才浓眉一挑,愤然言道:“堂堂郡主竟在洛阳城外被人劫持,可见匪徒之猖獗!这实在是洛阳知县张协治理无方,竟然让劫匪流窜洛阳、猖狂作案。”唐凯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着潞安王的反应,见他不时颔首赞同,心中这才稍稍有些信心,随即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此事是否应向那张协报案、让他带兵剿灭劫匪、设法营救郡主?”这办法倒是体现出一丝现代人的生活理念:有人劫持人质,不要轻易满足劫匪要求,只报案让警方设防营救便是。
唐凯这个建议有些出乎潞安王的意料。他并没有纠结于是否释放巡按妻儿,倒是另辟新径,想到让张协带兵剿匪。潞安王心中掂量再三,倒觉得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救人的办法。若是能救出郡主更好,倘若果真失败,也那是那张协无能,与王爷无关。
潞安王长出一口气,神情略略安定了下来。撇着嘴,假装无奈地言道:“嗯,贤婿临危不乱、颇有见地嘛。”
唐凯一听王爷夸赞,赶忙抱拳施礼,谢过潞安王。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晗冰心中却有些焦急了:此事让张协处理,简直是横生枝节,只会对郡主不利,更何况,郡主在别人的手中,就算是那张协前去。恐怕也是有所忌惮、无济于事。于是晗冰泪如泉涌地插话道:“王爷啊,千万不可如此呀。驸马爷此计虽好,无奈郡主是千金之躯,那张协必会有所顾虑,想来派兵前去也是无用的,反而会让那劫匪狗急跳墙、伤及郡主啊!”
晗冰此言一出,潞安王的脸色又是大变,阴沉如乌云一般,而旁边的于百之于师爷,也是不禁冷笑了一声。
唐凯偷窥到这些神情变化。立即再次拱手施礼,恳切地言道:“是是是,晗冰所言极是,小婿鲁莽了!”随后便直低头不语了。
潞安王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只得求助与自己的师爷了:“我的大师爷,您倒是说说,到底该怎么办呀?”
于百之眼前潞安王已是逐渐被晗冰所言打动,于是低眉苦思了一下,才言道:“驸马爷所言也非全无道理,学生觉得或可让那张协带兵找寻郡主的下落。一旦有了郡主消息,围而不攻,不要打草惊蛇便是了。”
潞安王听了不住地点头,也附和道:“对对对,还是师爷思虑周全,只围而不攻,到时候本王派遣王府的全部高手营救郡主!”
唐凯此刻赶忙锦上添花,抢先道:“岳父大人圣明啊,王府高手如云,想来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们自然不可与王府众多高手相抗衡,定能平安救出郡主。”
潞安王摇晃着脑袋,竟有些得意洋洋了,仿佛一场大战、胜利就在眼前了。
“晗冰啊,你火速赶往县衙,带着张协一起去查找郡主下落!”潞安王高声命令道。
晗冰本应即刻领命而去,但她去跪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抱拳言道:“王爷啊,奴婢这就去办,只是请容奴婢再进一言。”
潞安王不耐烦地言道:“快说!”
晗冰躬身趴在地上,额头点地,悲切地言道:“郡主被劫,奴婢也在那附近找寻过劫匪踪迹,却是一无所获,想那张协要想找到劫匪也并非易事,且绝不可能在天黑之前完成。那么劫匪天黑之前还不见巡按妻儿,一帮山野草寇,还不知道要如何为难郡主呢!郡主坚毅,或可忍受,但郡主腹中孩儿金贵,却是一点委屈也受不得的,那孩子可是王爷您的亲外孙啊。郡主近几日已被王爷的外孙折腾得周身不适,真不知小少爷能否度过此劫,平安落地,奴婢真的为王爷的血脉担忧啊!”
晗冰这一番话一出,潞安王两只眼睛竟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晗冰,连眨都不眨一下,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晗冰一语点在了王爷的要害之处,潞安王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咧着嘴,半响才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道:“本王的……本王的孙儿啊!”
旁边的于百之手摇鹅毛扇,冷眼观察,见王爷对未出世的外孙心疼不已,忙于转头向唐凯问道:“郡主今日身体不适,可有此事呀?”
唐凯重重点头,认真地答道:“的确如此,我已经亲自炖了滋补的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