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爱恨情仇,人之常情。但是仇恨吞噬心灵,最好别深埋于心。就像秀秀说的,深藏仇恨久了,便会渐渐让人丧失了理智和善良。冲动是魔鬼,仇恨却是最容易让人冲动的。
第107问:今天这集心雨写得胆战心惊,有没有人看完笑话秀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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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砍刀的文秀回到天香郡主面前,着实让郡主大吃一惊。她颤抖着娇弱的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大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一颗心仿佛马上就要跳出胸口了一样。
文秀先是在屋中的桌前一坐,砍刀顺手放在自己的膝头。她早留意到郡主一见那刀子便恐慌不已,所以没敢将那刀摆放到桌子上。
文秀低眉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也用手整理了一下垂到眼前的几缕不听话的秀发,然后美眸一闪,温和地看着郡主,缓缓言道:“郡主,你对那个田大人果真是一片真情,他已问斩了这么久,你还是如此惦念着他,想着为他保全骨血,在下十分感动。”
天香默不作声地望着文秀,眼眸见依稀可见点点泪光,情绪却是比刚刚平静了不少。她心中不解,自己刚刚的刺杀之举,这位文大人只字未提,却是主动和自己谈及阿青,这究竟是为何呢?
文秀长叹了一口气,一只手臂轻轻拂到了桌上,微微探身,继续亲切地言道:“既然郡主如何重情,那今天在下与郡主便抛却国法道义,只谈私情。”
这几句更是让天香摸不着头脑了,但文必正言词的微妙变化倒让天香感觉亲切不少。
文秀和善地望着郡主,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真诚:“不管怎样,那田青是死在了文必正的手中,你心生怨恨也在所难免。可是人真的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这样对你的孩子也不利呀,你说对吗?”
这些话倒是对天香极有触动,她不禁低头望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用手轻轻地爱抚着,陷入了沉思中。
文秀见郡主早已不像刚才那般冲动,想来心绪也该是平复了不少的,于是美眸一闪。和颜悦色地进一步言道:“在下有心了断与郡主的这些仇恨,郡主意下如何呀?”
天香本已对世事无望,她现在只觉得一颗心冰冷无比,连脑子里都如冻结的寒潭一般,累得任何思绪全无。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巡按大人会有“了断”一说,不禁心生疑惑,脱口问道:“你要如何了断?”那声音飘若游丝,恍若深夜幽灵出没。
文秀自是听得浑身发冷,贝齿一咬,强打起精神,装作饶有兴致地说道:“郡主不是恨我入骨、定要取我性命吗?这样吧,我送一把刀到郡主手中,郡主一刀砍下,便是与文必正仇怨两清!”
天香一听。不禁惊讶地望着文秀,心中顿时又起波澜,那文必正不追究自己刚刚的刺杀之举也就罢了,可如论如何也断无可能赞同、纵容的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文必正会主动让自己砍上一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香的心里完全乱了。
而守候的门外的刘飞贴着门边听到文秀所言,顿时嘴角微撇,哭笑不得,真不知该夸她勇猛、还是该骂她胡闹!刘飞开始搞不懂秀秀,这丫头有时候像是十分睿智的,可有时候怎么就能幼稚得像个孩子呢?刘飞越想越是困惑。忍不住连连摇头,他这才想起秀秀刚刚所说打赌一事,原来她是要赌那郡主不忍挥刀杀她。可是这等生死大事,如何能赌?秀秀啊秀秀。你可真是太不知轻重啦!刘飞在门外不住地感叹。
一旁的罗镇虎当然也听到了文秀此言,登时虎目圆睁,完全惊呆了,哪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呀?他缓缓移动手臂,全手掌扣在门上,若有意外。才好直接击碎大门冲进去。
窗户边的李皓轩听了文秀这句话,却是心觉好笑,只是不敢发作出来。莫非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就深思熟虑出这样一个如孩童游戏一般化解办法?不过他也不敢大意,随时注意着屋中的情况,尤其盯住了天香郡主的一举一动。
老顽童段逍遥见此刻大家都是面带严肃,严阵以待,便知事态严重,于是自觉地蹲在一旁,轻易连个动静都不敢出,只瞪着黄豆一样的眼睛巴巴地盯着众人。
木屋中,文秀从自己的膝头将砍刀拿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面上,尽量不弄出响动,生怕惊吓到了郡主,然后轻挑眼眉,细细观察着郡主的神情,诚心诚意地言道:“在下绝非玩笑,若是郡主一刀挥下,能够斩断对文必正的仇恨,那文必正情愿受这一刀。”文秀边说边在心里默念着:是那个文必正情愿挨刀子,可不是我文秀啊,老天爷,你可要听清楚些!
此刻,天香盯住桌子上的砍刀,心跳得厉害,脑子里逐渐变得有些空白,眼中也逐渐变得只有这把砍刀。仇怨两清,仇怨两清,不知为何文秀的这句话一直回响在天香的耳畔,但那声音却非文秀,而是天香的母亲。
“天儿,你要好好地活着,不要怨恨任何人,要快快乐乐地活着啊!”这是天香的母亲临终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年天香只有十岁,但她牢牢记住了母亲的话,随后的八年间从未怨恨过什么人——直到文必正的出现。
果真能一刀斩断怨恨吗?天香不断地问着自己,竟不知不觉一步一步走近那张桌子,心中默念着:若果真如此也是好的,我不要怨恨,不要怨恨任何人!这把刀就能帮我摆脱这怨恨吗?真的吗?我该拿起那把刀吗?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