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此举吓得韩家兄弟双目圆睁、张着嘴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心中感动不已,暖如春日。
“文大人,这万万不可啊!这会折煞小人的!”弟弟韩良材急急地上前搀扶起了文秀,尴尬地言道。
哥哥韩良栋也热泪盈眶地说道:“文大人果真贤德,草民真是心中有愧啊!”
韩家兄弟激动地对这位巡按赞不绝口,羞得文秀双颊绯红如雪中寒梅一般,低垂着眼帘不知说什么才好,那心中甘之如饴。
刘飞忙上前替这位假巡按谦虚了几句,随后又严肃对韩良栋言道:“韩兄弟,在下斗胆请你再好好回想一下,与那淫贼相遇之时,还有何未曾提到的细节吗?”
弟弟韩良材一听也颔首附和道:“是啊,哥,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文大人和刘师爷才智过人,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
韩良栋点点头,又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摇头缓缓言道:“呃,好像再不曾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刘飞的小眼珠一直盯着韩良栋,发现他似乎眼眉一挑,想起了什么,但又马上自行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刘飞故作轻松地笑道:“呵呵,韩兄弟,你也不要介意,那些细微之处,只要是你亲眼所见的,无论有用无用,皆可随意说来听听。”
文秀也在注意到韩良栋梁神情的变化,于是嘴角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双眸子弯弯如月地附和道:“就是啊,韩大哥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就当是听笑话嘛!”
韩良栋听到文大人和他的师爷这样一说,这才放松了心情,随口言道:“草民近距离地看见过那贼人的背影,削肩、驼背、长臂、膝头外撇,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无意间瞟见过他从衣领中飘出的一缕头发,乌黑发亮,竟长至腰间呢!”
弟弟韩良材听完,“啧啧”地摇着头,叹道:“我的天啊,简直如鬼怪一般啊!”
文秀和刘飞则迅速从韩良栋的话中再次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此贼人乃是长发!
古代男人长发并不稀奇,但却很少有人发梢能一直垂到腰间,这倒是一个特别的样貌特征。
秀秀和刘飞相视而笑,心中甚为欢喜,两个人在韩家又闲聊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第二天,文秀身着官袍来到了何大川的府上,严厉斥责他大张旗鼓、清查内鬼。尽管何大川和冯伦都十分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还称这一举动其实只是按照巡按大人的吩咐而为之的。但文秀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愤然指责出他们清查方式的不妥,以及给府衙官兵们带来的伤害。
随后,秀秀让何大川召集全体官兵,她带着刘飞在众兄弟们面前当场躬身行礼、诚恳致歉。那些个原本敢怒不敢言的士兵们见到巡按大人能如此以诚相待,深受感动,由此转变了对这位八府巡按的印象。
而何大川却在一旁陪着笑脸打圆场道:“文大人啊,其实咱们这样声势浩大地清查一番,也并非半点好处没有啊,起码对那‘淫猴’乃是一次震慑,必定吓得他不敢再张狂作案啊!”
文秀凤目一狭,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何大川,不屑地笑道:“哼哼,震慑不是目的,咱们最终还是要想尽办法将他擒拿归案才是!何大人,依本官看来,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那淫贼现在藏身何处吧!”
“这……这……”何大川羞了个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这庐州城如此之大,文大人啊,你要下官到哪里去找啊!”
“是啊,说不定那淫贼已经被巡按大人吓得逃离了庐州境内呢!”冯伦也忙在一旁躬身附和着。
刘飞听了,轻蔑地一笑,踱至冯伦的身边,意味深长地言道:“冯官家,你说话可要有凭据啊,切不可再凭空捏造了呀。”
只这一句话,窘得冯伦灰溜溜地躲到了何大川的身后,再不敢贸然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