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孟平开着车,回到了金陵饭店,下了车,四个人站在那里,朝天看看,朝对面孟平的大厦看看,踟蹰着,都没有马上要告别的意思,老倪说,吃得太饱了,我们再走走。
没有人反对,四个人走出了金陵饭店的大门,到了外面汉中路上,孟平拉了拉梦瑶,和老倪、菲菲说,你们往右,我们往左,不要跟着我们。
梦瑶笑着说好,我们才是一对。
她把手插进了孟平的胳膊,两个人往左边走,走到头,准备往中山路左转的时候,站住了,回头看看,老倪和菲菲已经顺着汉中路,往前走去,离他们越来越远,孟平和梦瑶都笑了起来。
孟平说:“这是拿下了吧?”
梦瑶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说:“这男人只要死皮赖脸,大概就没有感动不了的女人。”
孟平大笑:“你也在说你自己吗?”
梦瑶反问:“你会死皮赖脸吗?”
孟平不敢响了。
天气有些闷热,实在不是个适合散步的夜晚,两个人没有走出多远,到了前面长江路的路口,就往回走,再走回汉中路的时候,老倪和菲菲已经不见踪影。
他们走回到金陵饭店的院子里,走到大门口的台阶下,孟平站住了,没有继续往上面走,梦瑶和孟平说:
“我们来的时候,标准间已经没有了,今天晚上,我们是一个人住一间,你要上去我房间坐坐吗?”
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孟平摇了摇头说,不了,今天刚出差回来,有点累,我还是早点回家吧。
梦瑶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她说好吧,拜拜。
转身就上了台阶,进了旋转门。
孟平走去停车场,坐进汽车,启动车子,出了金陵饭店的院子。
午夜的南京,大街上车辆稀少,孟平按下了车窗,从车外灌进来的风,还是燥热的,孟平想到,这个时候,要是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前,朝下面看,应该是可以追踪到自己的车影,在这座古城的大街小道穿行。
只是,能追出多远,他不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
人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影子跑的。
……
第二天,孟平去了公司,叶宜兰和曹小荷已经在这里,看到了他,曹小荷就把一串新钥匙交给孟平,和他说,新锁的。
叶宜兰把一个纸盒子交给了他,孟平打开看看,里面是一套公章财务章和法人章,叶宜兰说,这一套印鉴已经全部作废了,工商和银行那里,都已经办了手续,启用了新的印鉴,这旧的你也收好。
孟平笑道,至于吗?
叶宜兰瞪了他一眼说,当然至于,所有的印鉴都在人家手里,你都不知道他们盖了一些什么东西出去,好在这是一件刑事案件,在此期间,要是有什么或有债务冒出来,你这里可以直接报案,公安能帮你查清楚。
孟平想想,叶宜兰说的有道理,虽然他们在办质押的时候被抓了现行,制止了,但还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着自己的印鉴,盖了什么借据或其他的担保出去。
叶宜兰把新的印鉴给了孟平,和他说,以后不管招了什么人,这公章和法人章,就留在自己那里,不要一古脑都交给财务,财务开支票什么的,要用到法人章,找你盖就可以了,还有,找你盖的东西,内容都要求填清楚了,你也看清楚了。
这公章的用章记录,你也马上建立起来,每一枚章,盖了什么,谁经手的,都要记录在案。
曹小荷说,对,你招来的人,可不是小叶,你不能完全就交给她。
叶宜兰撇了撇嘴说,我不也转了几百万出去,老孟这个死人知道吗?他就知道往前面冲冲冲,哪里顾得上这些。
叶宜兰说的,就是她在海城,转了几百万,搞了个小金库的事情,孟平嘿嘿笑着。
曹小荷说,幸好你转出来的那笔钱,不然我们就翻不了身。
“那又怎样,还不是违反了财务纪律。”叶宜兰说,“这每个公司的财务都是这样,老孟,你记住了,老板管得紧,大家才会把纪律当纪律,才会小心翼翼,老板要是什么都不管,最后肯定是千疮百孔,老孟你明白没有?”
“好好好,我知道了。”孟平说。
“你不要不谦虚。”曹小荷骂道,“你在前面赚钱,要是后面有一窝的老鼠,你赚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喂了老鼠。”
孟平苦笑道:“好了,我明白了,我虚心、诚恳、认真地接受你们的教育,两位大娘,可以没有?”
“看你这嬉皮笑脸的,就是没有。”曹小荷说。
“钱芳说了,你要是再这样,就把你的财务权剥夺了,这里让我来监管。”叶宜兰嘻嘻笑着,“那你可就惨了,老孟,买包烟都要我同意了。”
“好好,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孟平赶紧拱手,他想到了一件事,问:“对了,那五百万,剩下的是不是还在?我们是不是赚到了?”
“赚你个头啊!”叶宜兰骂道,“你想什么呢,五百万是赃款,我们一笔都转给公安了,用掉的那些,到时候退赃能退回多少,公安才会还给你。”
叶宜兰和曹小荷,想到这个又来了气,两个人又准备开骂了,孟平赶紧说:“好好,算我没说。”
钱芳、徐佳青和李阳从门外走了进来,孟平一看,头都大了,这是要开批斗大会的阵势啊。
钱芳看着孟平,心里一酸,她叹了口气,说:
“好吧,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