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最初的刹那,他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和家具,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愣了一会,才想起昨晚那美好的一幕一幕,原来都是真实发生了。
张晨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他赶紧起床,打开门,看到顾淑芳在对面的厨房里忙碌着,张晨走到走廊上,探头朝楼下看看,没看到小林他们的影子,这才走了过去,顾淑芳看到他进来,温和地笑笑,说:
“怎么不多睡一会?我故意没叫醒你。”
张晨看着顾淑芳,心里升起了一股柔情,他感觉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光,家的味道,自己不就是想在这样的地方让自己松垮下来吗?
张晨忍不住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亲了亲她白皙的脖颈。
“痒。”顾淑芳轻轻地笑着,扭动着脖颈,却不舍得离开,她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柔声道:“吃早饭。”
张晨说:“来不及了,我已经迟到了。”
“怕什么呐。”顾淑芳说。
张晨哑然失笑,是啊,怕什么呢?
顾淑芳把张晨在椅子上按下,给他端来了早餐,和他说:“蟹黄小笼,我自己做的,乖乖坐在这里,慢慢吃,他们已经走了。”
张晨知道,她说的是小林和彩珍他们。
顾淑芳给他端来牛奶,调好蘸料,一一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在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晨看了看她,也笑了:“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着你吃。”
张晨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刘立杆坐在张晨的位子上发呆,看到张晨进来,他看了看表,叫道:“佩服,你还能高枕无忧?我从你这里离开,睡到雯雯她们回来,就再睡不着了。”
刘立杆一说,张晨也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确实没有了昨天的那种痛苦和失落,中国城没有就没有了,就当是一个梦。
张晨奇怪地暗忖,这都是因为顾淑芳?
张晨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在刘立杆对面坐下来。
“倒霉!”刘立杆骂了一句,他看着张晨说:“谢总让我们过去,他说,把那五万退给我们。”
张晨摇了摇头,他说:“没这个道理,不能说赚了我们有份,亏了亏他一个。”
“我已经这么和他说了。”刘立杆说着就笑了起来,他问:“张晨,我们这样,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算算我们到海南已经一年了,奋斗了一年,终于又沦落到和刚来时一样,变回了两个穷光蛋。”
“还是有区别的,至少现在不用每天出去找工作,不会差点就去种椰子。”张晨笑道。
“也对,有这样的心态,我们就还能起来,不管碰到好事还是坏事,高兴就高兴一天,痛苦也就痛苦一天。”刘立杆说着站了起来,“走了,再出发!”
走到门口,刘立杆回过头来,和张晨说:“对了,晚上我不过来了,去刘芸那里。”
“怎么,破例了?不是没到你们的七月七?”张晨问。
刘立杆笑笑,走了。
刘立杆走后,张晨坐在那里发呆,刚刚刘立杆的话提醒了他,他们到海南已经一年了,这一年的变化,比在永城按部就班的几年都大,每天过着过着不知道,但回过头看看,却会把自己吓一跳。
一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四处找工作四处碰壁的人,一年以后,望海楼这么大的工程,也到了后期了。
工程量最大,施工难度最高的商城三楼和酒店大堂已经完工交付,商城一二楼的改建正在进行,酒店的客房,交付了三分之一的楼层,还有三分之一在进行中,望海酒楼的包厢也进入了尾声,再过两三个月,这整个工程就要结束了。
变化更大的是人,一年前虽然日子过的苦,但那时刘立杆还天天等着谭淑珍来,自己和金莉莉还在一起,自以为可以地久天长。
但一年后,刘立杆和谭淑珍彻底分了,和刘芸的关系又神秘莫测,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还是刘立杆这个人,而自己和金莉莉,名义上还是一对恋人,还有一周最多一次的相会,但实际,他们自己比外人更清楚,他们只是两个维持会长。
和顾淑芳呢?经过了昨天,他们当然是已经有了关连,但张晨不敢去把自己和顾淑芳的关系想得太清楚。
虽然想起她的时候,张晨心里会感觉温暖,但内心总会有另一个声音,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不可能会是长久的关系,顾淑芳即使离开了海城,回去苏州,即使她单身一人,张晨也很难想象,自己会追随她而去,他们会真的走到一起。
年龄的差距和世俗的目光,是两把看不见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狠狠地斩断他们,还有就是,张晨心里隐隐的不甘和骄傲,我张晨……。
是啊,你张晨,不可能和一个比你年长十几岁的女人在一起,但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如果顾淑芳年轻十几岁,张晨心想,他们毫无疑问会在一起,但年轻了十几岁的顾淑芳,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动他了,她有的一定也更多的是锋芒,而不是温暖。
张晨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顾淑芳,不去想顾淑芳,自然而然又会想起小昭,张晨叹了口气,他走出办公室,听到前面在放鞭炮,这才想起,今天是三楼的那些店面,交付给租户的日子,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商户自己的装修期。
十一点开始,在商城前面,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