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了然,原来如此。她是没看呢,哪有什么时间看,昨晚他帮忙整理好,就吃饭了。后来关上电脑就直接洗洗睡了,压根没时间翻看。主要没热情,若是以往,即便通宵达旦,该看的资料挤时间也都看了。
薄南风提醒她:“你再好好看看吧,估计他的心里是不好受。天下父母心,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告诉她:“多动动你的脑子,光长着好看的么?”
江南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这一点我早想到了,也按着这个路子去开劝他。觉得什么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可他就是不开窍,我怎么发现那个人死脑筋呢。”
薄南风倒觉得,还是哪里有纰漏。
就问她:“你当事人怎么跟你说的?”
江南把两次见面的谈话内容跟他复述了一遍,很快,其实没有什么东西,第一次根本来没怎么聊。第二次扯得最多的,也不过就是王长发贫困的生活环境,关于案件的事倒是一点儿没提。事后她想了又想,也不觉得那些闲散的聊天内容跟这个官司有什么关系。
所以才说,才思这个东西很难因人而异,有的人似乎天生敏捷,只一下便能扑捉重点所在,就像薄南风这样的。
把江南歪曲在怀里的身体扶正当了,看着她好似看他不争气的儿女。
这次没姑息手软,狠狠的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下:“傻了吧,傻了吧,我以前跟你怎么说的?先别想着这个官司怎么能打赢,想一想你当事人想要的是什么。殊路同归,才有望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你们现在各怀心思,想的都不一样,这官司怎么可能有进展?等看透他想要什么了,要是觉得你不可以,或者不想做,那时候就放手,也心安理得不是。”
江南抱着脑袋痛呼,难为得要死,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打官司,也没觉得其中有这么些的讲究。如今却发现,原来世事都不简单,她一个杀场老将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反倒成了刚出茅庐的那一个。
再怎么心服口服,嘴上也不会服软的,否则还不被他给看贬了。
瞪直了眼睛:“我哪次没跟他好好聊?也是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啊,可他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薄南风看她那个不服输的样子像个愤怒的蝎牛,飘飘的笑起来;“还不服气呢。我说你说冤屈了么?你的当事人已经说了,你这脑子不够用,怨得着谁呢?”
江南瞠目结舌:“什么时候说的?”
薄南风指使她:“去把你的电脑拿来,老公跟你说说。”
江南得高人指点,层层迷雾就要拔开,心中也很急迫,乖乖的去拿笔记本电脑,拎过来开了机。如今连桌面都换成了薄南风的,斜身轻倚,奢华俊朗,堂堂的公子哥,眉眼间却有不凡风情。
打开昨天保存起来的文档,上面罗列清析一段对话。
薄南风指给她看:“看到没,这是你当事人说的那一部分,他把什么都说得很清楚了。而且能看出来,他把这个张扬现在的家庭状况调查的也很清楚,一看就知道之前是用过心思的。他就在言辞间提到,张扬现在的生活很优越,告诉他可那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要张扬跟他回去,还说会对他很好。但这个张扬不仅不信他的话,还很排斥的样子。”
江南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倒是一行行一字字的看完了,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仍旧傻着脸,狐疑:“有什么问题么?我一早就知道张扬不仅不认他们,而且不想跟他们回去。”否则也不会把王长发当成坏人一跑出来就报了案。
薄南风唯剩感叹的份:“你当事人跟你说他家如何贫瘠,不如人意,什么意思?”
江南没反应,要知道什么意思,干嘛跑来问他?!
薄南风只得说下去:“说明他也反思了,不想认张扬那个孩子了。不是被自己的孩子告上法庭自暴自弃那么简单,不信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想把这次的事当成一场闹剧。就当他真犯了法是在绑架张扬,当他们的血脉亲情都不存在?”临了,薄南风摸了摸江南柔软的发,再度感叹:“这就是一个为人父的大爱,不是他死脑筋。我的傻媳妇。”
起身拿外套穿在身上,告诉她:“别傻愣着了,快去穿衣服。”
薄南风这一句点拔如同敲在江南的心口上,刹时间拔云见日,很多东西奇迹般的清明了。骂自己傻,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没想到?
回过味来,一阵心花怒放,薄南风才套进一只胳膊,她已经嘻笑着扑了上来,恶狼扑食般,在他脸上狠狠的亲。
“老公,你太棒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去看守所和王长发见面,急切想证实心中的揣测。
王长发没想到江南还会来,看着年纪不大,倒是个执着的人。
江南笃定这一次会解开他的心结,她永远对薄南风的话信以为真,而且不会附加任何条件。
望着王长发,志气满满:“你不想我给你辩护,甘愿承受绑架的罪名,是想让张扬在现在这种优越的环境下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是不是?你想成全他的幸福,就想把你们间苦苦寻觅了这么多年的血脉亲情亲手斩断?”
江南笃定她是猜对了,因为王长发淡漠的眼神正异样光彩的朝她望过来,一点点聚集,瞬间明亮,显然没想到她会看进他的心里去。江南亦是心潮澎湃,幸好薄南风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