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风淡淡的“嗯”了嗓,只说:“辛苦你了。”接着电话便挂断了。
白子仙举着电话一直回不了神,总觉得不真实,三言两语,这通电话根本像不曾打通过。而是她太过担心,精神疲惫之后便恍惚做了这么一个梦,其实也只是一个人的臆想症。
可她知道这不是梦,现在也更不是她可以倦怠的时候。薄南风给她下达了新的任务,她必须马上跟工作组人的接洽,把他的指示完成好。
这才是她一个高级的贴身秘书最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种种的不好和不能回转,任命般地等着一个集团的沦丧。多么可笑的杞人忧天!
一切也只是个开始,没什么好绝望。还远不到最糟糕,甚至不法挽回的地步。她一定要相信薄南风扭转乾坤的本事。这个男人的年纪是不大,可是他一路走来创造了多神话,她最是亲自看在眼里。怎么可以就先灰心丧气了,事情才哪儿到哪儿?景阳以前经历过远比这更大的风浪,哪一次不都有惊无险,平安渡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白子仙马上打起精神,立刻进了电梯,去忙紧要的工作。
薄南风一双眼淡淡的眯起来,扬首看向天空,想起江南在车上的时候雀跃的说,这种湛蓝如水是最好看的颜色,任何的色彩都无法比拟。
他也觉得很好看,连依稀的云都是很大的一朵一朵,用手机拍下这个画面,紧接着关了机。
如果注定都是嘈杂不安的日子,他想把那些美好的时间尽可能的留给她。
离正扬听完黄宇的话,静坐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像将将睡醒的人,听人说了一番话,其实再怎样绚丽精彩,亦或惊心动魄,而他仍旧不怎么能够回过神来。
所以就这样,半点儿反应没有的坐了良久。
黄宇也不催促他,如今问他的意见有什么用。他们再多的意见也不及薄南风一个管用,可他的人都不见了。
半晌,离正扬掏出根烟叼到嘴里,才后知后觉的说:“南风会有办法压下来,他不是一直都很有办法。”
“可这次不一样,有人举报景阳,而且是从上头压下来,决意调查的其实是景阳和南风。和以往那些小风小浪不一样。”
黄宇再度提醒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离正扬手里那根烟没点着便揉碎在掌心里,烦燥的站起身。
蹙眉道:“既然事情闹大发了,在这里干坐有什么用,将薄南风找出来啊。”
离正扬甩了门板出去。
黄宇倒是想找,可也得找得到算啊。
他自打闻到风吹草动,就马不停蹄找到现在,结果连薄南风最亲近的那些手下人都束手无策,就怀疑薄南风难道还上天入地了不成?而且还是带着江南一起,竟连女王都找不到了……一把扯掉束紧的领带,扔到一边后跟着站起身出门。
经理碰巧走过,马上打招呼问好:“黄总……”这一下就像踩在钉子上。
黄宇黑着脸看过来,思绪被打断,火气很大,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异常烦躁。
抿紧唇:“滚远点儿。”
经理点点头,灰溜溜的下去了。
黄宇一阵风似的,几个大步进了电梯。脑子仍旧不停旋转,这年头像他们这样的,哪个是善类?不说作奸犯科,见不得光的事只怕任谁都做过,磊落光明如离正扬,也不敢说他就是干净的。
路子早就趟顺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摸索这些年,加上老子积累下来的那些,平息事端的法子自然也就少不了。
事情到如今这一步还早,也就是个开始。工作组的人员不过才展开对景阳集团的调查,不会把薄南风当个罪犯一样追踪。那样一个大集团想查什么,初步深入,只怕不会容易。
至于外界那些传言更是云里雾里绕的,黄宇听了一下,没一个猜到正题上。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密不透风性,暗箱好操作,既然如此,就说明这次的事虽然严重,却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去办公室,给朋友打那一通私人电话。
“给哥们个面子,约上两个晚上咱凑个局。今天我做东,好好犒劳一下哥几个。”
那边几乎是一口回绝:“黄少,这个可使不得,你别为难我。我们这回的工作敏感,现在哪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什么都不做,现在也得避这个嫌。否则就算真没事,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我们也都没法跟上头交代。”
又是这个上头,黄宇倒想知道是哪个上头,多来的来头似的。最高行政机关国务院?还是司法部?亦或最高权力机关人民代表大会?
黄宇讽笑,直想爆粗话,操,多大点儿破事,至于搞这么大?
陷进皮椅中,心里再多不屑狂燥的情绪,仍是说着场面话。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话是这么说,可到我黄宇这里它就有。咱这回去我的地盘上,保证除了哑巴就是瞎子。有什么不放心的?给哥们个面子,咱就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电话那端仍在沉吟,这一回不是不给黄宇面子,看样子事情真是难办。
明知不只吃吃饭叙叙旧这样简单,否则哪一天不行,偏要赶在这个最敏感的节骨眼上。只怕当事人也慌了。
而且之前黄宇刻意跟他打听过有关景阳集团的事,问得很细,真相也是从他口中露出去的。已经很忌讳了,便不能不防。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