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薄南风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他却死了……
黄宇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晌,痴痴地笑了声,就像听笑话被人戏耍了,禁不住恼羞成怒。
“少他妈的跟我胡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薄南风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么,小小年纪运筹帷幄,不仅可以开创景阳的辉煌,还是叱咤风云的黑道太子爷。那些别人望尘莫及的东西,他年纪轻轻便能唾手可得。这样的薄南风若不是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样的人素来掌握别人的生死,将别人玩弄于鼓掌,怎么可能会死?!
黄宇就差上去撕扯离正扬的衣领,跟他扭打到一起。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开什么样的玩笑他都没有恼过。不过这一次的笑话他不爱听,警告离正扬:“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离正扬拖起黄宇就往外走,觉得要看日子的人不是他,而是黄宇。
这事不是他空穴来风扯出来的,是从纪梦溪那里听来的。那个男人有多稳往靠谱,不用说,黄宇也该知道。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打来电话说起这事。
江南如今这个样子让她去认尸肯定不行了,纪梦溪跟那边打过招呼,就让他们这些朋友过去。而且这种事情一定要对江南暂时保密,还不到能说起的时候。
忽然间天罗地网,哪一处都是编织的谎言,要让江南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完全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那么多事情的真相都是瞒着她的,任何人的欢声笑语也都那么不由衷,通通的强颜欢笑。才觉得江南可怜至极,等到某一日真相一样样揭开的时候,对她而言,将是怎么样的打击和崩塌?!
可是为了她和孩子,别无他法。
纪梦溪刚刚在电话里知道江南生产的消息也很震惊,无论如何没想到是今天。之前没有人通知他,听离正扬说起来了,只觉得是晴天霹雳。
“你跟我出来。”
离正扬已经扯着黄宇向外走。
……
纪梦溪赶来的时候,江南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孩子就在手边。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孩儿,即便才出生,小小的一个人儿,皮肤还很绉巴,仍能看出五官极其出众,除了嘴巴,其他的地方都不太像江南,反倒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中感慨万千,来的路上心一直是颤抖的,看到这一对母子更加如此。就像有一只不安份的手一只撩拨心尖的位置,没想到她已经生了,是怎么样的凶险,想象不到,却没能陪在外面一直等候。像是错过了什么,心中空下去一块。索性她没事,微微的安下心。
松了口气,一出口还是听出紧张情绪。
“你还好吧?没想到这么突然,吓死我了。”
江南才醒没多久,还很虚弱,打不起什么精神,却很开心。点点头:“嗯,很好,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纪梦溪走近了打量,看她额头有汗,将头发都打湿了,掏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鼻息间淡淡的清茶香。听说满月这段时间对身体的保养很有讲究,冷热都要适宜,连下床都十分讲究。知道江南的性格,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我今晚给我奶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不用那么麻烦,我妈和孙青他们会照顾我。反正已经生了,就没那么娇气了。真要大家忙不过来,我自己也会请个家政照顾。”
纪梦溪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胡说,这个时候同样不能马虎。”过来逗弄她手边的孩子,这么大一点儿的孩子按理说哪里会笑,除了哭只怕任何表情都做不了。纪梦溪盯着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在微微的笑着,或者是那一双眼睛长得喜气,风韵占了那个人的,桃花眼,眼尾稍向上翘,不笑亦像含了一缕笑。
才不得不感叹血脉的强大,息息相关,又代代相传,竟真的是存在过的最好证明。
伸出一根指手碰触他的小手,接着便被紧紧攥紧掌心中,又细又软,很神奇。就像抚平在他的心口上,将先前那些百味陈杂的触感一下都抚平了。
越发觉得幸伙在笑着,纪梦溪专注地看了一会儿,跟着笑起来。侧首问江南:“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之前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想着出生之后再起。”孩子出生之后要办许多东西,连带上户口,马上就需要一个名字,江南打算晚上给他想一个。
不紧不慢的样子,觉得叫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她把他生下来的,就是最好的。
孙青正好走进来,看到纪梦溪,跟他打招呼。
“你好,什么时候过来的?”
纪梦溪站起身:“刚来一会儿,才知道江南生了。”
孙青跟着喜气洋洋的,就像儿子是她生出来的。
“你看幸伙长的多漂亮,一般哪有这样的孩子,生出来就能看出小模样俊俏。真是随薄南风……”
顿了下不再说下去,知道现在这样已经很悲情了。这个时候是江南最需要薄南风的时候,他没能陪在身边,甚至生死未卜,江南一定比谁都要难过了。马上把话茬带过去,问纪梦溪:“你吃饭了没有?”
纪梦溪跟着敛了神:“没呢,工作越忙,越没什么胃口,回去的时候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