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呼吸困难,无地自容到只想找个地缝铅进去。有些闹羞成怒的瞪大眼睛:“秦总,你不要胡乱说话,我没有想到你。”
秦秋彦淡淡“哦?”了声,眯起眸子,飘飘问:“我说你此刻心里想着我了么?你这样叫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江南彻底哑言,转了大大的一个圈子,到底被绕进去了,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的有些恼了,说不出是恼别人还是恼自己。秦秋彦说的对,她已经不是忻娘了,岁月是停止不前的,更不会倒着走。她早已过了执拗的年纪,就算做过无数无厘头的梦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实在没必要这样。痛恨自己如斯,从没有这样过,如今却被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扰乱了心境,常常连自己都束手无策,懊恼异常。
“秦总,我先走了。”
秦秋彦一伸手拉住她,见江南咬紧了唇齿,似乎真的恼怒,又马上松开。
只问她:“我将你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
江南说;“没有,只是已经下班了,我还急着回去。”
秦秋彦提醒她;“正事还没办呢。”
江南这才想起来,钱还没有还他。发现每次遇到秦秋彦,三言两语总有本事让她情绪失控,甚至是找不到北。这样出神入化的能耐真是让她心焦,烦乱不已。竟然像极了某一个人,岂不知这样的感觉让她有多害怕多痛心。
从包里掏出十元给他,眼皮没抬:“给你,秦总,谢谢你了。”
秦秋彦没接,低下头飘飘的问她:“就十块?隔了几天才还我,没利息么?”
借贷还息,对于他们商人来说,简直太天经地义的事了。
江南气结,又总像挑不出瑕疵来,是,说明天就还的人是她自己。后来记性不好忘记了,又怨得了谁。认命似的:“那你说多么?”
秦秋彦笑笑:“还真是借钱容易,要钱难啊。”
江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问题,这样的确是不好看。当时自己死皮赖脸的向人家借钱,怎么说他当时都是很好说话,不仅肯借她,还额外送了那么多给她,最后一直把人送到家去。也算好事做到底了,她再这样,跟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表情想缓和,已经不能够,只得在说话时服一下软。
“对不起秦总,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二话没说,拿出一百块给他。“你看这些够么?”
秦秋彦仍旧没接,定定的看着她,嗓音若有似无的放得柔和:“胃还疼么?”
江南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下,整个人也跟着僵了下。
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他,有那么一刹觉得这个男人熟悉至极,直熟悉进骨子里,仿连他身上的筋骨血脉都数得清,还有他全身上下每一处温度也都了如指掌……但也仅是一刹那,那一阵的清明转眼被不清覆盖,如同咸湿的风吹过去。剩下的,只有更多的痛心疾首,欲哭无泪。江南觉得她真的是快要疯了,这个男人果然沾不得。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一个花痴或者跟踪狂有什么区别。
秦秋彦已经抬起手,狠狠的揉了下她的脑袋,语气不明:“以后工作可以做不完,饭不能不好好的吃,否则扣你工资。”飞快的上车,车门“咣当”一声关严。而那一句话江南只觉还未听得太清,以为是错觉,他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只留她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一百块钱,跟个呆死的木偶一般,做着一场不着边际的春秋大梦。
实则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南下车的时候,离正扬给她掐着时间呢。手腕抬起来,示意给她看。
哼哼:“不是早就下班了?你是确定自己是开车回来的?不是爬回来的。”
江南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在停车场就傻站了很长时间,人烟早已经散尽,仍旧回不过神来。最后天一点点的暗下来,确定自己该要往家走。还是心不在焉的,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掌心中一片粘乎乎,一看才发现,那一百块钱还被她捏在手里,被汗沾湿,皱巴巴的攥在手里都快褪色。
什么都忘记了,脑海中一片茫然。拥拥挤挤的,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朦胧不清的。江南觉得自己的思想压力可能是有点儿大了,路过药店的时候特意买了安神的药。
这会儿还觉得累,脸色不是很好,抬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离正扬伸手弹醒她。
“回神,看看我是谁。”怕她神精错乱,忘记他几天前就过来了。
江南揉着脑袋,不满的唔了声:“知道你是离正扬,万分不幸被相亲对象看上,逃难在此的离正扬。”奄奄一息的叹了句:“我是问你,没去找美女约会,怎么来我家楼下站岗?”
离正扬过来环上她的肩膀:“来请你请饭,吃好的。”
拉着她就要走人。
江南站着不动,怀里还抱着从公司拿回的文件夹,告诉他:“很重,放上去再走,顺便换件衣服,出了一身的汗。”
离正扬不想上去,懒得动,放开她。
“你快上去,我在这里等你。”
江南自己上楼,要进去的时候回头看,离正扬靠到车上抽烟。那个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光火明亮,幽静的绽在夜空中,照得他那半侧脸却像朦胧不清的。整个人很修长也很安静,倒不像是平时说说笑笑的离正扬。
当晚离正扬请的客,吃的法式大餐,只那瓶红酒就一下刷了他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