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气结,吐口气,感情是怨到她的头上来了。看他这个样子是住不下去了,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薄南风要笑不笑的,抬手拭了下她的体温。
像得了天大的笑话,挑眉问:“江律师,你确定自己没发烧吧?还是您出来的时候门没关利索?你见过欠债的没日没夜想逃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债主逃了?”曲指狠狠弹在她的脑门上,毫不怜惜的弹出响:“有点儿良心好不好,是我惨遭抛弃,那个不仁不义的好像是你吧?我为什么要躲?我就打算长住了,让你看着心堵一辈子,你就等着倍受良心谴责吧。哪天我要抑郁大发不治身亡了,我就让阮天明把我骨灰全散你床上去。”
他说话恶狠狠的,看样子是不想便宜她。他早说过了,做鬼也拖着她。
这会儿还发着烧呢,不宜久站下去,薄南风不等她反应,转身上楼。走前扔下一句:“穿这么丑都敢出门,真有勇气。”
江南抚着疼痛的额头,冲着流海吹口气。真是出门不利遇上大爷了!
包里电话响起来。
江南气冲冲的掏出来接。
连纪梦溪都听出她火气不对,问她:“怎么了?”
江南即刻收敛,想到不能伤害无辜。这世上也就薄南风有本事能这样激发她的情绪,气起来,也能半死不活。
只说:“没事,正赶过去,阿姨已经到了吧?”
“我和我妈也是刚到。”纪梦溪嘱咐她:“你不用着急,慢点儿开车。”
江南应下之后挂断电话。
没想到薄南风没离开,转角处探出半截身子。
漫条斯理:“我病了没时间理会你,但我不是回头是岸,等我好了再战。江南,趁你现在还年轻,还是自由身,你就往死了作吧。”本来平时就懒洋洋的,现在整个人看不出多少精神头,眯着眼睛看人,仿下一秒就能闭实睡死过去。说出的话却字字威严,似有意威胁。
江南心上露下一拍,瞪了他一眼往外走。
什么时候果然都不能跟薄南风见面,这个男人扭曲事实和真理的本事实在太强悍了。本来她是多庄重的跟他划清界限,至此楚汉分明。却被他三言两语混淆视听,好像那一天她说再狠的话他分明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唱的独角戏,多么卖力,而他看着只有好笑,报以的态度是他惯常的漫不经心。但明显不能再任由他兀自左右了,今天她就要去见纪梦溪的家长,一切不是原地不动,那只是薄南风给她的错觉,实则一切都已成定局,不容篡改。
江南一再再给自己打气,任由他说什么,反正他嘴上从来没个正经。但他们的日子得过,而且要有板有眼。
如果不是衣服全在家里,暂时不打算回来的。但见纪梦溪的家长,出于礼貌也不能穿得太过随意。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见纪梦溪的家人,虽然纪梦溪一再安抚她,说他妈妈人很和蔼,也很好说话,告诉她不用紧张,但江南知道这回意义重大,紧张是一定的。
考虑到第一次见面,纪梦溪的妈妈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过僵硬紧张,毕竟她这次来得有些突然。没跟纪梦溪打商量就自己过来了,觉得有点儿冒失,跟纪梦溪商量之后决定先跟江南吃一顿饭,算彼此认识一下,然后再约双方的父母见面。这样正好纪梦溪的爸爸也就空出时间赶过来了,两家和乐融融把孩子的婚事一敲定,就算万全了。
江南到达约好的地点后,纪梦溪下楼来接她。
跟见她的家长时不一样,这回他没有西装革履,穿着闲适的衣服,风姿绰约。
打量江南满意一笑:“漂亮,这样的儿媳妇我妈看到不满意才怪。”
江南之前也觉得这身装备可以,现在反倒有些不自信了。皱着眉头问他:“真的假的?你没哄我吧?要是不合适,反正还没见到你妈,换还来得及。”
纪梦溪将人揽到怀里:“换什么换,我妈也是女人,不要比她漂亮太多,老人家心里会不平衡的。”然后拉着江南上去。
他说他的妈妈是“老人家”,江南见到之后发现她不仅不老,整个人保养得当,说不出的精神,想了半天的词汇,由于紧张,词乏,但好算是找到一个,优雅。这可真是个优雅的女人,看着仅像四十几岁的模样。
纪母听到门声就已经站了起来,看到江南后笑着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江南吧?突然过来,实在唐突,别生阿姨的气。”
江南看了纪梦溪一眼,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华丽的贵妇人却这么好说话。面上笑意温和,比纪梦溪时常的笑还有温度。
江南赶忙说:“阿姨您好,不唐突,是我早该去拜访您的。”
纪母已经拉上江南的手,全不管自己的儿子拉着她过去坐。
“梦溪很早就提到你了,说要给我带个儿媳妇回去。我心里巴巴的盼望着,又不见他带人回去,以为他又在哄我,这不,一沉不住气就自己过来了。”
江南本来很紧张,大气都不敢喘。真跟纪母聊起来了,渐渐放松下来,觉得她的好说话不像是伪装,客套之后就说起家常。
纪母跟她说纪梦溪小的时候。
“你别看他现在温文尔雅的,也像不苟言笑,小的时候皮着呢,谁也管不了他。有的时候把他爸气狠了,真打他,我看着也挺心疼,又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