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尸骨都不敢闯进来,阁下虽是书生,却行雄将之事,今日解救我三人的恩情,无以为报,请受我姜鸣一拜。”姜鸣躬身行礼,林寒也随之躬身,以表示对书生的谢意。
书生谦恭一笑,亲身扶起两人,眉间的忧虑却是多了一分,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与先前掷地相同的玉瓶,道:“事情并没有结束,这失龄峰之南常年受阴寒尸气腐蚀,以至于死去的将士积怨成鬼灵,你们收取的那株癸木芝草乃是阴土灵气汇聚之物,相当于这失龄峰之南的一处镇殃,当阴灵之地没有了这道镇殃,那些骨尸将陷入真正的暴乱,若是长此已久,我筑坟千座也无济于事。我需要纯阴之血作为媒介,重新使得他们安定下来。”
见到书生严肃认真的模样,姜鸣与林寒不由得惭愧万分,若不是他们私自摘取了癸木芝草,也不会惹火烧身,无论是站在道义上还是人理前,他们都不能袖手旁观。
“这纯阴之血什么人有?听上去我们几个阳刚的汉子应该没有吧?”
听到林寒的疑问,书生轻叹一口气,道:“纯阴之血分外珍贵,男女其实都可拥有,只是这拥有的条件太过苛刻。这类人须是阴时阴历所生,且自幼必沐之暗月,使得气血凝结成纯阴之脉,这种条件,说是万中无一也不过分。男子阴血倒还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修仙修道,但女子一旦拥有纯阴血脉,根据前人预言,将会坎坷悲戚,情路惨淡,韶华早夭,当然这也只是某个古人的预言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我的血是不是纯阴之血,我不知道我何时生人,也忘了幼时是否晒过月亮,但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寒字,说不定便是了。”林寒一笑,又解释道:“我自小便是个孤儿,能记得的事很少,幸得高人指点,才学了这一身枪法,找到了谋生之路,还结识了几个情深似海的兄弟,当然,也包括你。”
这话是对着姜鸣说的,姜明宛如知己一般真挚待之,自然不可能质疑,他笑着打趣:“我也会说这话,不过说出来就比你更真切了,说不定你还会感动得涕泗横流。不过我想问一句,这癸木芝草是给他们之中的谁用的嘛?”
林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道:“他叫楚泓,伤势很重,大夫说只有癸木芝草能救他,不然他那双腿就保不住了,这也是我来到寒武关的目的。还有几个兄弟,蒙阆,罗湖,梁津,他们也在找。”
手掌轻划一刀,鲜血缓缓溢出,书生也不迟疑,立即用准备好的玉瓶接住,并解释道:“玉料是很好的炼器材料,尤其是白玉可以辨别血液的纯净程度,若是真正的纯阴之血,透过玉瓶,将看到一抹游离的白色。”
等了几分钟,玉瓶中的血液还是没有变化,鲜红依旧鲜红,像晚霞一般。之后姜鸣亦是如法炮制,可是那抹白色迟迟不肯显现。
“还有我。”
三人正在失望之际,那弱弱的试探声缓缓入耳,申羽不知何时昏迷,现在恰到其时地苏醒。书生与两名青年男子对望一眼,担忧地道:“你现在有些虚弱,精神恍惚,再取血怕是身体吃不消啊。”
“没事,毕竟我们还是要出去不是?被那些恶心的家伙堵在墓林里,这才是最考验我精神忍耐力的事。”申羽表现出对前时经历的难以回首,惧怕言之由衷,惶恐更是呼之欲出。
“就没想过,说起话来大大咧咧的汉子,竟然这么胆小。”林寒将手臂搭在申羽肩上,半是嘲讽,半是嬉笑。
申羽没好气地抖掉林寒的手臂,取出一柄小刀将手掌划破,任凭血液滴落入玉瓶之中,但见那越聚越多的血滴如漩涡般转动起来,一抹纯白色的液滴逐渐显现出来。
“纯阴血脉?”
三人看着眼神恨恨的申羽,好像吃了黄连似的,终于在意外的惊喜中瞠目结舌。
“还好你不是女子,即使拥有这纯阴血脉也利大于弊,不然应了那古人胡搅蛮缠的预言可就完了。”
姜明这随意的一句话起初只是玩笑,落在申羽耳中却分外难受,他呆怔失措,齿间怪骂道:“乌鸦嘴!”
若,那只是个预言,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