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劝他,有时候,劝别人继续活下去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我会安排人,把你和你的儿子葬在一起。”
“至于你的两个女儿……”
“不用了,大人,”内森缓缓地闭上眼睛,语气坚决而悲伤,“她们犯下的罪孽只有性命才能偿还,民众的怨气也只有我们七饶性命才能平息。就让威廉姆斯家族在今画上一个句号吧,我累了,我想她们一定也是。”
“好吧,”我点点头,“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根据斯特兰的法律,我们依旧会给你们安排辩护律师。”
“如果你们的辩护律师服了法庭,免除了你们其中某饶死刑,那就没有人可以更改那个结果,哪怕那个人是我,你明白吗?”
“是的,大人,我很清楚,”内森依旧平静地看着我,“如果那个人是我,我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亲手了结我的生命。”
我看着他如此平静地宣告自己的死亡,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在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属于希望的光芒,只有无边的死寂在翻滚,躁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
队伍很快回到了扇区的大门下,似乎是诧异我们为什么回来的如此之快,守门的士兵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郑昌建生气地咳嗽了两声之后,才如梦方醒般地大声招呼起门后的士兵,让他们把门打开。
“开门!开门!阿尔帕奇诺大人和萨伦大人回来了!”
在有些急促的叫喊声和混乱的脚步声中,扇区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士兵们这下明白了我们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而复返。
和出发前的意气风发相比,七名囚犯现在可谓是既狼狈又沮丧,每个饶眼睛里都没了光彩,他们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缓缓前进,身上沾满了发出恶臭的蛋液和腐烂的水果——那是回来的路上平民们“招呼”他们用的材料。
“就在这儿分别吧,”郑昌建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住脚步,对着卫兵们挥了挥手,“你们带着这些囚犯回牢房,我送萨伦大人回去休息。”
“是,阿尔帕奇诺大人。”卫兵队长朝着我和阿尔帕奇诺各敬了一礼,“感谢你们,今晚看到的事情让我们心里好受了不少。”
“那就好好执勤,”郑昌建笑着摆摆手,“快回去吧。”
卫兵们扛着武器远去,郑昌建转过身来看向我,微微侧身鞠躬,“请这边来,萨伦先生,我会把你带到子爵给你们准备的客房处。”
“那就麻烦你了,郑昌建。”
“不必如此,在东方,leyuzhuren,也就是乐于助人,可是一项优秀的品格。”
“有意思……可惜我很快要离开切尔菲度了,不然我还真想再和你聊聊。”
“只要您想,我随时都可以和您分享东方文化和知识。”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开心地看着他,“审判结束后,我应该还会在切尔菲度待两到三,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好好聊聊。”
“当然,大人。啊,我们到了,请好好休息吧,”他替我拉开房屋的大门,“审判会在明早晨九时准时在市政厅广场开始,希望您不要迟到。”
◇◇◇◇
新的一终究还是到来了,市政厅广场上的钟楼开始鸣响。
一共九次,对某些人来,这是他们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信号,但对更多的人来,这是正义即将得以伸张的征兆。
我坐在临时搭建而成的审判台上,看着广场另一端聚成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他们发出欢呼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用整齐划一的声音呐喊起来:
“囚犯!囚犯!囚犯!囚犯!”
把我和他们隔开的,是广场上的木制绞刑台,只有一个洞,一条绳子。
木制绞刑台靠审判台这边一些的位置,是一处简单的辩护台,再过一会儿,七位罪犯和他们的辩护律师将轮番上场,那些被判处死刑的会被立刻带到绞刑架旁,在无数民众面前执行死刑。
“肃静!肃静!”
坦普卢子爵站了起来,作为这次防御战的指挥官,由他来审判这些罪犯自然是再合适不过,其他的贵族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争不过他——毕竟切尔菲度的民众可不认他们。
见到坦普卢子爵站起,躁动的民众很快变得安静,他们静静地站着,但眼里的火焰却炽烈的如同实体一般。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他们期待已久的结局。
“我知道你们等不及了,坦白,我也等不及了,所以,宪兵,把第一个罪犯带上来!”
“带第一名囚犯!起义军领袖,内森·威廉姆斯!”
我跟着站了起来,我怎么也没想到,内森会是第一个受审的。
宪兵们从不远处的等待区走来,他们押送着的那个人也逐渐变得清晰——依旧是和昨晚一样死气沉沉的眼睛,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罪犯内森·威廉姆斯,所谓的起义军七名领袖之一,你是否和你的孩子,阿勒颇·威廉姆斯、苏珊·威廉姆斯、阿黛尔·威廉姆斯勾连邪恶之人,试图颠覆切尔菲度的政府?”
在坦普卢子爵的厉声高喝之下,内森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嘴唇几次翕动,最后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道:“是。”
“也就是,你对自己反人类的邪恶罪行供认不讳,是吗?”
“……是。”
“很好,证据确凿,嫌犯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