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蛇闹山到京城最多也不过两天时间,她们三人快马加鞭,轻车熟路,是以朝发夕至,当天赶在洛阳城城门宵禁之前进了城,因为丘神绩及御林军都在京城之中,为了避人耳目,她们便在城郊找了间偏僻的小客栈住下。
只听残月说道:“京城的情况,我们自是再清楚不过,要是往日,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但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人,因此我们的事还是越早办越好,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京城之中到处都是丘神绩的耳目,稍有不慎,都会被人盯上,所以不如趁初来乍到,未引起他人疑心之时,赶往铸造局,将局面控制住,然后逼迫他们打造我们需要的东西。铸造局有那么多工匠,相信不需等到天亮,我们就可以将所需之物,打造完毕了。”
花雨问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铸造局有那么多工匠,若是让他们逃散的话,我们恐怕就难以成功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了。”
晓风冷笑道:“就你胆小怕事,早知道换一个人来了。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杀一儆百,他们也不敢再逃,还怕他们不乖乖地给我们打造弩箭么?”
残月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花雨的谨慎小心也是没错的。所以我们事先必须有周密的计划,你们二人听我安排,我们赶到铸造局之后,首先要解决前后两门的守卫,然后堵上前门与后门,接下来便从窗户进入铸造局工场之中,控制住局面,若有人反抗或者逃散,则如晓风所说,杀一儆百,自能控制局面了。我们的钢索短剑足够控制住铸造局的每一个死角,完全把控局面。”
晓风闻言,惊讶地问道:“今天是吹什么风了,残月姐怎么会赞同我的意见呢?你平时不是说今时不同往日,不可滥杀无辜么?怎么同意杀一儆百的说法呢?”
残月笑道:“这要看什么情况,我虽说过不可滥杀无辜,但也没有迂腐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地步,铸造局的人大多是朝廷的走狗,平日里为朝廷打造这些杀人的利器,而且不断推陈出新,花样百出,只求升官发财,将坏事做尽,早就死有余辜。
所谓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可也,赏一人而三军悦者,赏之可也。现在只要能够控制局面,他们若是老老实实听从我们的命令,则可以放他们一马,若是想逃出去通风报信,我们就需要当机立断,格杀勿论,我早就说过,我们虽做了义匪,但也并非自命侠义道的正派人士,并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要守。”
晓风笑道:“残月姐早这么说不就结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让一个人也逃不出去。但残月姐刚才也说了,我们不需要守那些侠义道的教条,但你又为何总是让我不要鲁莽行事呢?”
残月道:“这是两码事,我们杀人自是那些人该杀,还有就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但若是嗜杀成性,那又与从前充当丘神绩手中的杀人工具之时有什么两样呢?所以我让你凡事弄清情况之后,再行出手。以我们的功夫,只要事先发现了情况,绝不至于在不明敌友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明白了么?”晓风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残月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铸造局吧,你们都知道,铸造局是昼夜不停地轮班打造杀人器械的地方,不会像酒馆一样,有打烊的时候。所以我们不用担心,此行会扑空,然而,我们也切不可大意,无论是去铸造局的途中,还是在控制铸造局之时,既要谨防被丘神绩的耳目盯上,还要确保万无一失,其中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晓风笑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么点小事,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再容易不过了么,再复杂的局面我们也遇到过。难道离开了皇宫,就将我们的看家本事都忘了么?”
残月笑道:“这倒也是,这原是我们最擅长的,这些工匠都是不会武功的人,极容易对付,我原本也不用多说这么多话的,只是自从当了云月宫的家之后,事无巨细,我都要亲自处理,是以变得话多了些。”旋即说道:“我们即刻出发吧,要是再多说几句,我都成话痨了。”说着便从客栈窗户中跃了出去,来到房顶,三人一起飞檐走壁,向铸造局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皇城附近的铸造局房顶之上,她们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其实她们有所不知,自从武则天让京城的精锐御林军大多都编入李孝逸的平叛大军之后,丘神绩权力被架空,手底下可用之人并不多,上次受命给李孝逸运粮,又折损了好几百御林军,是以在李孝逸平叛回来之前,手底下的人手严重不足。
要是按照平时的习惯,丘神绩会安排手底下身手较好的暗探,随时注意皇城周围的动静,即便是在晚上,楼顶高处的暗哨也是轮班换岗,不敢擅离职守。而眼下丘神绩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便撤销了那些暗探,收缩防守范围,为了确保皇城的安全,于是将兵力俱都集中在皇城之内。故而残月、晓风等三人才这么轻松而顺利地从城郊客栈到达铸造局上空,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残月虽有些疑心,但此举已经势在必行,于是也没再去花心思考虑其中原因,当下命令晓风与花雨二人,迅速解决掉前后门的守卫,然后将尸体处理干净,自己则来到铸造工场房顶之上,揭开两片瓦片,透过亮光密切观察工场之中的情况。
晓风与花雨,来到铸造局前后门,见门口只有两个守卫,而且因为夜深,俱都靠在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