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槿叹叹气说:“谁让你没婆婆来着,但你男人有本事,买得到红糖与鸡蛋。许多户人家可是都连蕃薯都吃不上了。”
俞香兰弱弱的问:“阿娘,那咱家里的人能吃饱吗”
叶芙槿摆摆手:“凑合着吧,家里的男人们要干活,带稀的喝个囫囵饱。只是苦了家里的孩子,饿了就哭,你阿爹一听孩子哭,就往死咒自己,说造了什么孽当年要从南洋跑回来,听说那些留在南洋的人,生活好得不得了。”
俞香兰俏皮地说:“阿爹当年要是不回来,哪有我们母女能在这儿说话”
叶芙槿禁不住也笑了,:“这就是命数!你阿爹还说了,如果他年轻几岁的话,他还要下南洋,给老婆孩子挣一个快活的日子。我跟他说呀,这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一家人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过日子。要是他又下了南洋,这年头倒是可以给我们寄些米面呀,还有大洋什么的,一家人倒是不挨饿了,但我这心估计是要落得空。只有看着一家人在一起,我才觉踏实。”
叶芙槿坐了下来,扯过俞香兰还没完工的小衣件,拿起了线,眯上眼想穿针,口不停歇地又继续说:“要当娘的女人不如多费点时间,给小孩做些小衣裳的针线活,跑去挖什么防空洞。小日本飞机当年都没能把咱母女给轰了,还怕国民党的你看看你这些活做得这么粗糙!哎哟,现在你可不能再做这活了,月子婆可经不住伤眼伤腰。”
俞香兰煎熬着过了一个月子,母亲的碎碎念让她心中确有劫后惊魂之感。出了月子后,她不再理睬防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