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明的耳朵被俞香兰扯着,又是气恼又是尴尬。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半晌出不了声。
俞香兰松了手,不解气地冲过去,抢过眼镜男手中的茶杯,咣当地砸向地面。她又来一声河东狮吼:“别喝完了水,沥了别人一身尿!”
眼镜男强压着火,一脸堆笑说:“家属别上火,别上火!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要相信党,相信政府!”
俞香兰别过脸不理睬他!
俞大明又再次因了他过去的英雄事迹,他那少了半只耳垂的耳朵,成了救命保官的护生符,有惊无险地又回到了原岗位,不过他真的没干过逼死人命的事,甚至没有参加过那几次被录入史册的武斗。
俞香兰大闹了审查组,成了众所周知的泼辣妇,可她却觉得自己的人生正朝着从容和淡定的方向行进。
俞大明回到家里,一边帮她按捏双脚,一边埋怨说:“幸好大男人们不爱跟女人计较,你才不用进学习班。你也得学着给我点面子,耳朵根现在还疼着。”
俞香兰委屈地说:“我现在就是个农妇了,不晓得面子不面子的事,只知道不令人安生的感觉拽得人心慌心疼。不图你当官,你要是真丢了饭碗,我们就跟我爹那些年一样开垦荒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