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川走过鹿崖书院山门,跟在坤泍身后踏上那被称为文山小径之路时,就感觉到一阵轻风扑面而来,闻之令人心喜。
可随着逐渐登高,那风似乎有了几分重量压在身上,每登一步便是重上一分,待走到半山腰之际,白川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一脸轻松在前的坤泍回头看来一眼,笑道:“小师弟如果觉得难以承受,可要只会一声,文气之重只有读书人才能体味得到,根骨越佳自然愈能承受,却不要妄自与这天地之力相抗衡,得不偿失。”
白川有些吃力地点了点头,可文气流转肉眼岂能得见,如果此时开启了轮法眼,白川就会惊愕万分。
因为就在他踏入文山小径的那一刻起,由书院法阵维持着一片天地不至外泄的浓重文气已经全都拢聚在一起,形成了高达万仞地厚度,犹如直入云霄地庞然巨山朝白川后背压去。
天地皆同力,拢聚半洲文气之重俱都朝一人压去,能让白川走至半山腰已经骇人听闻了。
倒是在山顶处的几位儒家学究在维持着书院法阵运行,这时也已经感应到天地文气的异常之举,大都有些慌乱了手脚。
难不成有一位儒家圣人降临不成,这弥漫天地之间的文气竟然拢聚一处。
纷纷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何人走上那文山路径惹来如此大的声势。
身为鹿崖书院院长的鸣鹿公自然也是察觉到天地异象,一个闪身,使用了坐镇圣人手段来至法阵阵眼处,几位老学究纷纷阖首施礼。
“运转法阵让文气疏通流转,撤去文山禁制,把测文骨的法阵掐断运行。”
鸣鹿公一来就接连发了几道指令,那些维持法阵的学究一阵忙活,才堪堪让这天地之间的文气重回正常,这可是聚齐了百法之洲足足大半的文气,经过法阵炼制可不能被人吸收,是拿来维持这鹿崖书院的山水根本。
“院长,可是何人登山惹来这么大的动静。”
“无碍,你们继续盯着阵眼便是。”鸣鹿公没有解释,转身一步离去。
在半空之中撇了一眼正在登山的白川,双眼不由爆射出一抹精光。
这小子的文骨如此之重!惹得一国文气俱都压往一人之身,而自己竟然摸不透其身上的气运流转,这样的手段当真通天了。
正为那四面而来的飓风压迫得难动弹一分的白川寻思着自己不该只是停在半山腰的水平啊,顿时全身一阵舒畅,原本重于山岳的文风一时之间消失无影。帝宠
“额……”白川倒是一时之间不知作何称呼。
李景通朗声笑道:“坤泍兄不必多礼,既然在鹿崖咱们自然是文人相交,论官身职位在这地就显得唐突了。小川,怎么了,见到伯伯也不打声招呼嘛。”
“嘿,见过李伯伯。”
白川从小就在木子府跑进跑出跟李景通自然相当熟稔,只是一时之间这身份的转变着实有些让自己为难,想起以后跟死党李玉一起还要尊称一声世子殿下,别提多别扭了。
坤泍和李景通想必这年来在纹鹿城已经见过面,既然抛开朝廷身份自然就没有这么多拘束,本来李景通在鸦巢镇里就一直以读书人自诩,而坤泍作为名闻明仁的儒将在读书人这个范畴之内地位可就比如今在士林默默无闻的李景通可要高多了。
作为士林晚辈,李景通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本来坤泍不论修为还是学识在整个明仁王朝俱都出类拔萃,他这一个靠着祖宗福荫继承爵位的亲王其实也没什么架子可摆的,两人颇为投缘的互相寒暄,加之李景通又是刻意奉承一时言笑晏晏。
白川和李玉两人快一年未见自然就坐在了一起嘀嘀咕咕。
“六子,怎么这么久时间都没你的消息,不会闭关才出来吧。”
李玉苦笑了一声,附在白川耳边轻声道:“昨天我听到你的暗号了,不过宗人府那边守护非常严密想必你也知道,唉,我也是今天才能走出府门,可憋坏我了。”
“连你也要禁足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李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别问了,我也不能说的。不过,川子,我好像摊上了大事了。”说完皱着眉头一脸苦闷。
白川脑子如何灵活,当下就反应过来,既然李玉今天已经没有禁足出了宗人府,想必已经跟那四皇子碰过面了,本来他们这一脉就有打算在明仁朝一展拳脚的打算,如今又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不一下子就给李玉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
“可是关于皇位的事?”
李玉点了点头哭丧着脸,以他的性子要去争这皇位想必也是十分不情愿至极。
“唉”白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时已不是李玉一人之事关乎到他这一脉在明仁王朝的地位,哪还能由着他的性子使然。
这时那文秀童子又来到大堂之内,清脆的喊了一声,“院长来了”。理学大家,当代大儒,鸣鹿公步入“性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