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指控,她攸的挺直了脊背,一扫刚才哭泣的楚楚可怜样儿,面色绝望而平静,“小姐,他所言不虚,所有一切都是柳叶的错,请小姐赐柳叶一死吧!”
她竟承认了,承认了一切的罪责。
这个女人太傻了。
“为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安攸宁的视线落在李庆儿的脸上,幽幽道:“一个善于花言巧语,蛊惑人心的男人,一个遇事翻脸无情,毫无责任感的男人,一个吃喝嫖赌,将一盆脏水全部泼到女人身上的男人,柳叶,你真得缺这么一个男人吗?”
“小姐……小姐……”一声声质问声中,柳叶颤抖着身子,嘴唇哆嗦着,一张嘴紧抿成线,心中酸涩,不知如何回复。
是,李庆儿是这样的男人,可她不知不觉间陷进去了。
她陷得太深太深,将别院中的大部分钱财都被他诓骗而去,豪吃豪赌,挥霍一空。
小姐要的一万两银子,那些银子全部仅存在账目之上,她是拿不出来的。
她想等今年春种后,从佃户种子等银两中克扣而下,早点将损失弥补上来,可如此大的窟窿,她实在是补不全了。
她知晓放火不是上策,可却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计策。
她已然别无选择了。
安攸宁看着痛苦哭泣的柳叶,心中一片苦涩。
情爱确实不是好东西。
一个精明的女子,一旦涉,痴缠不醒,便会落得如此遍体鳞伤的地步。
“柳叶,你这是……”昝氏在屋外听到了一切,在阿花的搀扶下,步伐沉重的走进屋内。
她一向最是信任的丫头,没曾想,为了一个男人,便将她以往的教导全部放诸脑后,昝氏心痛不已。
“夫人,夫人,柳叶错了,你惩罚奴婢了。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柳叶一见昝氏,连连叩头,回头看着李庆儿,眼神哀伤,最终挺直小身板,坚毅道:“是奴婢为了讨他欢心,监守自盗,将银两送给他挥霍,更是奴婢为了掩盖事实,才唆使他去防火,企图毁灭证据。求夫人,求夫人,饶过他一命吧。”
柳叶匍匐上前,抱住昝氏的腿,不断地哀求着,惹得昝氏也不由拿起帕子抹着眼泪儿。
旁观的安攸宁不由摇了摇头。
有些人,有些事,她必须让柳叶一一认清了。
“阿木,将证据拿出来吧!”
“是,小姐!”
阿木将一个木匣子打开,放到柳叶的面前,颇无奈道:“柳叶姐姐,你瞅瞅这些吧!”
匣子里是一些票据,收据,还有一些女人的丝帕,香囊,璎珞等信物。
柳叶颤抖着手,将那些信物一一拿出来翻看一番,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她又颤抖着手,将那些票据一一翻开查看,待看清那一笔笔账目时,她整张脸彻底傻掉了。
阿木看到如此,有些气愤道:“小姐让奴婢去田庄佃户去了解情况,大家不免抱怨,往常收入好时,都会给大家赏一些零碎银子,可如今不但没有赏银,连月银子都少了,动不动还拖欠。市面上的瓜果蔬菜的价格与你账册上的登记根本不否,你将庄子内的东西高价卖出,记录下的却是有些离谱的低价,明显有出入。”
“小姐有些不明白,你需要这么一大笔钱财所谓何事?于是让阿木去调查。”
“你与李侍卫长的事情,虽做得隐秘,但私底下仍有不少人知晓。”
“于是阿木去查了李庆儿,发现他不但赌博,还在外养了不少女人。这些东西全部是在他房中搜查到的。”
随着阿木的声音,柳叶儿的眼神由恍惚化为狠厉,她突然回头,逼视着李庆儿,哑着嗓子质问道:“她所言,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