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奇沉脸,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命人将福饸堂的人看管起来,再一个一个分别叫到前厅来问话,一番折腾之后,半个时辰过去了,全部人再次聚集到前厅,纷纷跪在地上,齐刷刷地开口认错求饶。
夏侯奇盯着他们的头顶,脸色难看的厉害。
眼前这些人,真得如此无辜吗?
一个跑堂的小厮,面对他询问时,表面畏惧,言语结巴,实则讲起缘由来句句有理,步步紧逼,让人抓不住丝毫破绽。
还有这须发皆白,看着老实敦厚的老者,一见到他,便先阐明身份,自证清白,讲起话来,更是滴水不漏,将他置于道德的层面上,任民众评判,无形中迫使他先入为主,放弃追责。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夜深人静之际,两只小花豹子逃窜而出,被众人发现后打死,清理了现场,此事放眼天下,无伤人扰民迫害他人性命,即便是御景帝在此,也无法定众人的罪责。
怪就怪在,一件小事而已,从这些人的口中分别讲出,却出奇地口径一致,这其中的猫腻便大了。
夏侯奇心中存疑,却又讲不出所以然来,分外的郁结。
……
当兵士将后院的人全部聚集到前院后,司沐夜与安攸宁才从暗处出来,在兵士将后院搜查一边之后,两人又再次巡视了一遍,均无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他俩来到了那一出作坊屋。
那是一件普通的作坊屋,屋内正中心处的长方形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刚刚分割出来的皮毛,屋梁上的挂钩上,则倒挂一些剥离了皮毛的兽肉,墙脚放置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堆放着一些剔骨刀等杂物,地上一趟趟污血,室内散发着一股股血腥的味道,分辨不出其他的气味来。
不知为何,安攸宁总觉得此处地方有些诡异,却又看不出有何不妥。
她的目光再次审视室内一圈后,最终将目光投向墙角的木架子上。
这个架子,摆放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妥……
她缓缓地走向木架子,伸手将要触碰它时,外面院子里响起兵士的吆喝声:“城主令我们撤退,走吧!”
院子中的兵士听到命令,便往出撤离,安攸宁明白,那兵士的话也是讲给他们听。
夏侯奇在前面拖延了那么长时间,分明没查出任何线索。
安攸宁不死心,手再次伸向那个木架,身后,司沐夜适时拦住了她的手,:“攸儿,我们先行离开!夏侯奇如此快撤离,说不定有新消息,莫要再次耽搁!”
安攸宁眉头微蹙,有些迟疑。
她有时候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手指往前一伸,她还要触碰,司沐夜则将她的手一拉,快速地往屋外掠去,:“快走,说不定他们马上来。”
说话间,两人的身子来到院子,飞过高墙,再眨眼便来到了大街之上。
城主带着一众官兵来去匆匆,福饸堂再次恢复平静,其他下人做鸟兽散后,前厅仅剩下琴罡与包河两人。
“啪!”屋内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包河的身子被凑地冲向墙壁,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