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姬佳封她为岱谷的姑姑,连柘儿也开始改口,恭敬称呼她为“姑姑!”
安攸宁眉头一蹙。
师父训话司沐夜,他老人家最近不是痴迷炼丹,酗酒,明知司沐夜要走,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他们在哪里?”
“炼丹房!”
安攸宁快走几步,来到前院西侧的炼丹房,还未进屋内,便听到鬼海扯着大嗓门,叫嚷着:“你要走便走,老夫不拦着你!鬼丫头年幼,你们有婚约又如何,她不能走!”
“您让她留下!”司沐夜沉闷回应。
“老夫若能留下她,还寻你来干嘛?”
“……”
“你去说服她,让她留下来。老夫现在研究一批新药方,正需要她协助!”
“她的决定,赎晚辈无法更改!”
“你个大男人怎么回事,连个小媳妇都管不住,连她的主意你都拿不住!”
鬼海的声音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吓得拱门墙外的柘儿,哆嗦着身子。
他从未见师尊大人发过如此大火。
“她是您的徒弟,十年前便是了!”屋内,传来司沐夜如水无波的声音。
这句话完全可以理解为:您的徒弟,您管教了十年,还需要我来说服,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司沐夜的大实话激怒了鬼海,他气得在屋内打转转,愤愤道:“臭小子,你别得意,你们私自成亲拜堂,没有老夫的同意,全部不算数!”
司沐夜眸色一暗,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
他与攸儿郑重端庄的婚事,为何突然跳出这么些人,都想要反对?
“我与她已经入了洞房,这也可以不算数吗?”
“你……你……”
入了洞房的事情,哪能嘴一张一合,说不算就不算了。
算来算去,都是自家的傻丫头,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会让他如此被动。
鬼海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司沐夜毫不示弱地回复,次次都是火上添油,将鬼海的怒气提升到更高一层。
屋内的气氛一触即发,仿佛下一个瞬间,两人便会大打出手。
安攸宁无奈摇了摇头,素手一沉,从貔貅兽中取出几坛子西北疆城的黄酿酒,抬步往屋内而去。
柘儿拍着心口,默默念叨着:“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
安攸宁进屋,视线一瞥,鬼海在屋内来回踱步,气得头顶冒烟,司沐夜则站立在一侧,神情淡定,面色平静。
一根不喜不悲的大树桩,训斥了一个时辰,毫无愧疚之意,不服输,不认错,难怪师父会生气。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安攸宁拎着酒坛放到桌上,兀自掰开封酒的盖子,一股醇厚的高粱酒香,一息间从酒坛中飘散而出,扩散到屋内,冲入人的鼻子,挠着人的心痒痒得厉害!
鬼海紧绷着脸。
丫头这时候来,定是来求情的!
他可不能松口,绝对不能让她轻易走掉。
可是那酒香……
明知这是丫头的小伎俩,可胃中的酒虫嗅到酒香,不停噬咬着他的心。
简直让人煎熬得厉害!
他往桌前走了走,依旧板着脸,鼻子却深深吸了一下!
这酒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