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边这两个丫鬟很好。”云嬷嬷看着二人出去,笑着说道:“有她们在姑娘的身边照料,也算是一番造化了。”
“雪雁原是我身边的丫鬟,紫鹃却是去了荣国府的时候,外祖母给的,这次我回南,她舍不得,所以一同跟着来了。她两个平日里照料的确实十分妥帖。”对于自己身边的人,黛玉不吝于夸奖。
云嬷嬷点点头。想起自己临行时候公主的再三嘱咐,原想着怕是自己此来定十分辛苦,岂料今日到了林家才觉得,一切倒是都好,并不会十分困难,林姑娘本身就是个极为懂得礼数又聪慧的人儿,自己只要是悉心教导,必定不能有差池。
再看看她身边的人,一个两个虽然看起来随意,可是该有的礼数却也是半分不错。竟都是好的,可见眼前的女孩子本身就是懂得礼数不肯错了半分的人。如此眼前的女孩儿倒是比贵人们更好教导。
黛玉看着云嬷嬷脸上的表情变化,虽然不知道云嬷嬷此时想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云嬷嬷面上最后是笑意盈盈,大约也能猜到对自己是满意的。
黛玉只站起来对着云嬷嬷轻轻一福。
“姑娘这是做什么,我哪里当得起。”云嬷嬷未曾想过黛玉会这样,只是忙就往旁边闪身避过黛玉的礼。
“嬷嬷原是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昔年我母亲是公主的陪读,嬷嬷自是没有少费心思,如今又来到我们府中亲自教导与我,自是当得起我这一拜。”黛玉温婉的说道。
“这原是我该做的,姑娘不用客气。今日到了府上,已经颇受礼遇,再重的礼是万万不敢了。”云嬷嬷也不是没有规矩的人,虽则自己是从宫里出来的人,但是终归是来侍奉人的,可不能拿大。
“我母亲去的早,家中又无人能教养与我,与礼数上,我未免是有些不足,来日还望嬷嬷能悉心教导,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千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好。”黛玉心中何尝不明白,虽然外祖母说是接了自己去教养,在府中对自己也算是十分疼爱,可是到底老了,难免就疏忽一些事情。外祖母疏忽了,别的人自然是乐得清闲如何会管。
在荣国府的时候,府中迎春、探春、惜春姐妹身边都是有教引嬷嬷,自己身边倒是没有,一日日的长大了,总是有了许多难心的事,遇到了也实在是不知道问谁才好。今回了南,原想着在父亲跟前提出此事,偏偏父亲病的那样厉害,实在不忍心让父亲多操心,因此踟蹰再三也不曾提出来。如今倒是忽然出来这样一个教引过公主的嬷嬷来教引自己,也算是自己的福气。
“姑娘既然这样说,我必定会好生教导姑娘。敏姑娘的女儿果然不一般,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云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心疼的,难为这孩子从小没了母亲,才没有人操心这些,这会子说出这话来,怎不让人心疼。
云嬷嬷原是宫中的宫女,先后服侍过三位公主,后来索性打算终身不出宫做了教引嬷嬷,安平长公主出阁,她才跟着长公主到了公主府,在公主府中二十多年,先后教导公主府中的三位千金,哪里被人这样礼遇过。如今将黛玉这样多少也是有些受宠若惊,之后对黛玉的教导更是十分尽心,对她更像是对待女儿一样嘘寒问暖,半点疏漏也不曾有,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单说是转眼便已是中秋佳节。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林如海的身子似乎也因为这节令的到来有些好转,不仅能下床走动,甚至是能陪着黛玉同坐在院中赏月。
看着那一轮圆月被换灿灿的月晕衬托着,月光如透明的薄纱,朦朦胧胧地照着大地,清风从面颊轻轻拂过,黛玉心中酸酸楚楚由不得有些潸然泪下的感觉,离别故土几载,离别父亲几载,只是这样的好时光还能有多久?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黛玉不由竟吟出这首诗来。
紫鹃在旁边听了也是鼻中一酸,好在忍住了不曾掉下眼泪珠子。人说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自己孤身在这里怎么能不想念许是再也不能相见的父母双亲,可是有许多的话总是不能说,忍着方好。
“诗词歌赋我是不懂,可是我却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好好儿给姑娘和老爷磕头。”雪雁虽然对于诗词歌赋不通,可是好歹也是跟着黛玉好些年,自是能听出来黛玉所吟诗中的寥落凄凉,故而忙就岔开话题,嬉笑着上前。
黛玉看着雪雁就要趴下来磕头,倒是笑了,说道:“紫鹃你还不把她给拉住了,我瞧着她倒不像是要给我磕头,竟像是要和我讨赏。”
“还是姑娘最知道我。”雪雁嗤嗤笑着说道:“原是我最近出去花钱花的狠了,手里竟没剩下几文钱了,就想着趁着好日子给老爷和姑娘磕头讨赏,填补一下亏空。”
“瞧瞧这倒是什么理儿,她花钱狠了,倒是来找我填补亏空,亏得好意思说出口,也不嫌臊得慌。”黛玉这会子倒是被雪雁逗的开心了,嗤笑着说道。
黛玉*阁的下人都在,因听了黛玉如此说,一个个都笑着,倒是其乐融融。
“我自是要找姑娘填补亏空,如不然,出去了寒酸的紧,被人笑话了还不是丢了姑娘的面子。”雪雁才不理会许多,只是巧舌如簧。
黛玉抿嘴一笑,道:“这倒成了我不给不行的事儿了。”
“今儿日子好,阖府上下都有赏赐,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