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玉闻言把元君雅松开,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坐在了身后的软塌上。
“一个月前的那场大战,殷越两国皆损失严重,如今双方各自虎视眈眈,暂且没人轻举妄动。”
元君雅沉默不语,看向地面上散落的瓷杯碎片,开口道:“所以今日陛下是故意来坤宁宫朝臣妾发脾气的,目的就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对吗?”
朱子玉沉默不语,伸手摸了摸元君雅的脑袋,表情爱怜。
“朕是在保护你。”
元君雅深吸了一口气,对朱子玉笑了笑:“臣妾怎会不知,如今两国战事又起,臣妾的身份尴尬,那些朝臣又怎会放过攻击臣妾的机会?毕竟臣妾这个皇后实在不怎么合格,这么多年来也没能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他们早就对臣妾不满了。”
朱子玉闻言大怒道:“他们有什么不满,朕的妻子如何,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指手画脚!”
元君雅看到朱子玉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伸手在他的胸前抚了抚,帮他顺气。
“陛下消消气,大臣们也是为了陛下好。他们只是看到陛下年近三十,还无子嗣,为您着急罢了。”
朱子玉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元君雅的腹,自顾自地道:“孩子总会有的。”
元君雅伸手握住了朱子玉放在自己腹前的手,对他道:“陛下,臣妾的身体……怕是很难再怀孕了。”
朱子玉闻言,把自己的手从元君雅的手中抽出,看着不远处放着的一盆花出神。
元君雅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侧脸对他道:“陛下也该多去其他嫔妃那里走动走动才好。”
“你又这样的话!”朱子玉猛地把头转回,盯着元君雅,眼中怒火又起,声音也变得冷清。
“朕过,朕不会让其他孩子降生在我们孩子的前头,皇后难道忘了不成?”
元君雅一时语塞,不知该些什么。
她看着朱子玉略显疲惫的脸,心中闪过一抹心疼,心一横,对朱子玉脱口而出道:“陛下何必如此,臣妾知道陛下不想负了你我之间的情意,所以才对臣妾许下承诺。可陛下应该知道,自从陛下答应纳妃的那起,你就已经辜负了臣妾。”
朱子玉瞪大了眼睛,紧皱着眉头:“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可朕从未碰过她们。”
“那陛下为何要把她们纳入宫中?岂不平平耽误了她们一生?她们既为陛下的妃子,就应当得到陛下的宠爱。”
元君雅淡漠的模样成功惹怒了朱子玉,他冷冷地道:“好,既然你这么了,朕立马将她们遣散出宫,从此以后,她们就与朕没有任何关系。”
朱子玉作势就要走,元君雅却猛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对他大声道:“难道陛下是要臣妾成为千古罪人吗?”
元君雅颤抖的声音成功拦住了朱子玉的脚步,朱子玉回头看着她,表情充满了爱怜与无奈。
元君雅触及到朱子玉的目光,急忙别过脸去。
“臣妾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也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臣妾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深宫里,求陛下给臣妾一个活路。”
她着就朝朱子玉跪了下来,一脸的坚定,满脸的不容置疑。
“为何连你也要逼朕。”朱子玉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紧皱的眉头从来都没有松过。
他伸手就要去扶元君雅,谁知她却铁了心地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朱子玉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罢了,子嗣而已,既然你们都想要,那朕就成全你们。”
元君雅闻言,心中突然堵的慌,揪着疼了一下,她稳了稳心神,抬头对朱子玉定定地道:“多谢陛下成全。”
朱子玉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元君雅怔怔地看着朱子玉远走的背影,心绪复杂。
她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她希望的结果吗?
可这心中起伏连绵的灼痛感是为何?
她不是一向端庄大方,一向心胸宽广的吗?
元君雅闭了闭眼,掩饰住心中磅礴汹涌的悔意,平静了一下思绪,慢慢睁开双眼。
一切都会好的……
朱子玉走出坤宁宫后,就命人宣召昱王进宫。
很快,昱王朱廷就到了越国皇宫,见到了朱子玉。
朱子玉打眼瞧着朱廷,见他一脸淡漠平静的模样,一时之间把心中要对他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他突然觉得他们两兄弟很像,在感情面前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横冲直撞。
他想起今日元君雅对他的话,那片如洋似海的郁结之气就堵在心口,迟迟不散。
他没好气地问道:“圣旨可是你截走的。”
朱廷闻言并没有抬眼看朱廷,沉默片刻,低声回答道:“不是。”
“果然,”朱子玉冷笑了一声,“那南宫傲可真是大胆,不仅敢擅自挑起两国的斗争,现在竟然连圣旨都敢偷走。”
朱廷依旧低垂着头颅,不言不语。
朱廷看着这副无精打采毫无神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把手中的奏章扔到了朱廷的头上,对他大声呵斥道:“你难道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等死?”
朱廷的额头被奏章砸出了一个窟窿,血液刚刚流出,伤口就快速愈合。
朱子玉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又接着吼道:“你不是很狂妄吗?不是不信命吗?怎么,才遇到这一点的挫折就缩起头来当乌龟不成?”
朱廷闻言,猛地抬头,不言不语地看着朱子玉,表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