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的人怕惊动了燕王,就潜伏在了破庙外静候,后来过了有半个时辰,燕王满脸笑容的走出了破庙,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子也走出了破庙。”
“她当时以面纱遮面,我们未能看清她的样貌,于是就派人悄悄的跟着她。”
“当时她并没有回京城,而是来到了京郊的一个村落,那个村落似乎叫柳树村,她独自一人进入柳树村之后,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很是破落的农户,而后直到亮才离开,而她离开的时候,裙摆上染上了血。”
朱廷闻言,眉毛挑了挑,摸了摸指上戴着的一枚碧色的戒指,望向低垂着头颅的黑衣壤:“当真?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当真有血?”
黑衣茹零头:“没错,属下当时看的很清楚,她穿的是白色的衣裙,裙摆上的血液很是显眼,而且属下可以确定那血不是她自己的。”
朱廷用自己的拇指和中指灵活的把戴在自己指上的戒指来回滑动,摘下又戴上。他的玉指纤纤,被窗外散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好看极了。
“你们可查出了此女的身份?”
黑衣人顿了顿,踌躇了一瞬道:“当时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后来她回到了殷京,去了一家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物,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她的两名丫鬟。她们主仆三人坐上了一辆马车,最后回了徐府。”
“徐府?”朱廷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没有没想到这人竟然和徐府有牵扯。
京城中只有一家姓徐的官宦世家,而如今徐家的家主就是当今太子元烨的太傅,人称徐老的一代大儒徐慎之。
所以他口中的徐家十有八九就是徐太傅一家,可他记得徐太傅一向为韧调,在朝堂中的存在感极低,是太傅,却并无实权,平时也就干些修篆典籍,着书立学的工作,这样的他也会勾结燕王刺杀皇帝还把屎盆子扣到太子身上?
难道他一直以来的低调谦逊的作风都是装的?
朱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年的徐氏一族也是大儒世家,倍受世人追捧,几乎可以和江州的宋家相媲美。
那时候的徐慎之可不像现在这般毫无实权,他当时可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仅是当时的太子太傅,而且还掌管着整个御史台,被先帝亲封为御史大夫。
由于他是太子太傅,自然而然地辅佐自己的学生,还把自己的长女徐雅慧嫁给帘时的太子,也就是先帝的嫡长子,殷文帝同父异母的大哥。
所以当时他作为太子的亲信,没少给野心勃勃一心想着皇位的殷文帝使绊子。
当时还是皇子的殷文帝对那徐慎之可谓是痛恨欲绝,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所以殷文帝继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力打压徐家,并且想方设法地罢黜了他的御史大夫一职,还曾一度地想要杀了他。
不过徐慎之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殷文帝对他一直怀恨在心,知道当今的陛下忌讳他们徐氏一族,于是就鼓动着在朝中为官的徐氏族人和他的学生们集体罢官,上书乞骸骨。
殷文帝当时看到放在自己龙案上厚厚的几沓全是请求辞官还乡的奏章时,当即就在自己的书房大发雷霆。
此时的他才知道了徐慎之在朝中的影响力有多大,朝中竟然有半数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自己若是诛杀了徐慎之,也定会引起那些老臣的不满,更甚者还会带来朝局动荡。
所以徐慎之不能杀。
殷文帝发了一顿火之后,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写下了一道安抚的圣旨。
就在他刚刚完笔的时候,徐慎之却在这时求见,他咬了咬牙,收起了脸上的怒色,一脸平静的宣召了徐慎之,与他在自己的书房中来了一番促膝长谈。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了什么,只知道这件事以后,徐慎之依旧是太子太傅,并亲自教导殷文帝的儿子元烨。
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参与政事,整日里就只管着教导太子,也会做一些着书修学之事。
朱廷想到徐慎之这些年的安稳度日,表现出的淡泊名利的模样,勾了勾唇角。
他的这番作态也不知是真的决心退出朝野,淡泊名利,还只是暂时的妥协退让,暂避锋芒。
“你派人继续盯着徐府,看看那名女子到底和徐府有着什么关系。”
“属下知道,已经派人在那边盯着了。”
“好了,你回去吧。”朱廷看着黑衣人,对他轻声嘱咐道。
黑衣茹零头,转身离去,走出房门后,施展轻功快速消失在陈府。
等到黑衣人走后,朱廷就走到了镜子前面,看着自己戴着的这张人皮面具,目光闪烁。
也不知陈长安那厮采取行动了没,那讨人厌的云谦也该受点教训了。
朱廷想起云谦那只带着牙印的手,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厮总是觊觎着他家的宝贝,令他的心里很不爽!
看他不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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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蒙蒙亮,李桐就悠悠转醒,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无神地看向开了一整夜的窗户。
看来他昨夜是没来了,他是真的走了。
亏她还特地把窗户打开!
她才不要承认自己等了那货一夜,也没睡好呢!
她昨夜可是睡得可香了,连续做了三个梦呢!
她气呼呼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把窗子狠狠地关上。
窗子合上的瞬间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睡在外间的百合。
百合匆匆起身,赶到李桐的卧房,看到李桐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