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看元骁被人团团围住,脸上终于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元骁,说:“就凭你的身份,你以为没有我,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吗?若是没我,你不过是一个最低贱的放马奴,这北岩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元明眯着眼,一字一句的道:“我就是想叫你知道,我能给你这一切,也能随时收回来。”
元骁的神色没变,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早料到元明会有埋伏一般。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元明,淡淡的道:“我今日的一切,是你给的吗?”
元明:“难道不是?”
“我有今日,是我拿命一点一点的拼出来的。”元骁一字一顿的道:“你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殴打。”
他抬头看着元明,缓缓的道:“我发现,我那小仆人骂的可真对啊,你当真是比所有的人加起来还要贱上几分。不但贱,还如此的不要脸。”
元明张了张嘴,整个人都因为震惊而愣住了。
这个任他拿捏的儿子,不但对露出了獠牙,还居然当着他的面辱骂他了。
巨大的落差,让元明有点怀疑人生。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真的是那个任由他打骂的儿子元骁吗?
但是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
这是元骁翅膀硬了,想要飞了。
他看着元骁,缓缓的道:“早知你是这样的混账,当初弄死你娘的时候,就该将你这小畜生一块儿弄死了。”
元骁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惊涛骇浪。
他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死死的盯着元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果然,我娘的死,另有隐情。”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些围着他的人也跟着退了一步。
元骁像是没看到这些人一般,只盯着元明的眼睛,沉声问:“我娘一个弱女子,她什么都没做错,你为什么要如此心狠手辣,对她如此狠心?”
元明冷笑一声,说:“那就是她的命!谁叫她不自量力,居然敢靠近我?她以那样的下-贱之躯承欢,便应该想道,我容不下她。”
他堂堂一个王,怎能留下污点叫人诟病?
所以,他亲手抹掉了这个污点。
只是,他那时还无子嗣,在面对元骁的时候,到底是一时心软将人留了下来。
但是这一留,却留出了如今的天大的祸患。
元骁听他振振有词的说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的下-贱,眼里的神色越来越冷。
终于,他缓缓开口,说:“你说的对,当初,你留下我,就是一个错误。”
他缓缓的拔出腰间悬着的马刀,隔空指向元明,沉声道:“今日,这个错误将会在这里终结。我送你去地府,亲自向我的母亲赎罪。”
话音落下,他猛然动手,朝着元明便砍了过去。
元明不成想他突然动手,吓了一跳,登登倒退数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来人,拦住他,拦住他!”元明声嘶力竭的吼:“将他给我拦下,今日谁要是能拿下他的人头,本王重重有赏!”
他这话一出来,那些围着元骁的人纷纷扑了上去。
今日,元明是铁了心的想将元骁的命留在这里了。
白日里闹的那一场,已经叫元明感觉到了危机。
他若是再放任元骁生长下去,那这个北岩,怕是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儿子可以再生,实在不行可以过继可以收养,但是若是这地位没有了,那他下半辈子的日子该是多么的落魄?
元明接受不了这一点,所以他一定要将王位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元骁一边拼杀,一边透过眼角的余光去看王位上的人。
他这一辈子,亲缘淡薄,没有什么亲人。一个娘,死的很早,几个兄弟,被自己亲手结果了。
如今,只剩下这一个血脉相连的父亲。
但是这个父亲,却毫不犹豫的想要自己的命。
秦艽说,让他不要再当一个傻子了。
这傻子,他当了整整几十年,一直到今日,但是换来的,却是父亲的刀剑相向。
秦艽说的对,他不能再当一个傻子了。
元骁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人,双目赤红无比,手上的马刀下躺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王帐之中,鲜血喷溅,王帐之外,却是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
———
秦艽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时不时的抬眸往外面看一眼,眸中的神色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住在这里,元骁遵守诺言,从不轻易踏入内屋。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元骁会住在外间。
秦艽耳朵灵敏,外间有些微的响动她都能听见。因此,当元骁住在外面的时候,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但是今日,外间却迟迟没有动静。
元骁被他那人-渣爹带去,至今未归。
秦艽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元明那日抽打元骁的画面。
她心中想着,元骁这个蠢蛋该不会又站着让那混账爹打吧?
想了想,秦艽觉得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她看了眼时辰,到底是坐不住,翻身爬了起来。
穿好衣裳,秦艽两步走到门口,扬声喊了一句:“外面的可是曹将军?”
曹峰一口酒差点直接喷出来。
他三两下将酒咽了下去,靠近门口,轻声问:“是我,有事吗?”
秦艽问:“你家主子可回来了?”
曹峰一愣,说:“王子去了王帐,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