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和秦艽回去没两日,便听宫中传来消息,说夭夭亲自去将皇长孙接到了自己的宫中照顾。
也因为此事,皇后娘娘的闲名一下子传开了,给夭夭刷了不少好感。
秦艽在越王府中听闻此事之后,心中倒是放下了一点。
慕容弈有句话说的对,稚子无辜。大人之间的恩怨,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关系。
秦婉怎么死,那是她自找的。但是这个孩子,不能死。
段星侧头看着秦艽的表情,不由问:“满意了?”
秦艽点点头,“非常满意,谢谢相公。”
段星眼里带了笑意,忍不住伸手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揉搓,道:“我家小心肝儿,怎么能这么乖。”
秦艽:“……”
偶尔撒个娇,都能得到段星堪称肉麻的怜爱。
紫草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便见自家少谷主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像是被人蹂躏过的一般。
她悚然一惊,抬头去看段星。
身为罪魁祸首,段星神色坦荡,好像秦艽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紫草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端着的药碗放到秦艽面前,低声道:“少谷主,该吃药了。”
秦艽点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完了砸砸嘴,对紫草道:“你方子,似乎该换了?”
紫草一愣,随后思考了半晌,才眼睛一亮,道:“是,该换了。”
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秦艽的身体已经补回来不少,若是再用以前的药方,就不对了。
紫草疏忽了这一点,若不是秦艽提醒,她怕是反应不过来。
到底还是经验少了,医术也没秦艽精湛。
秦艽对她笑了笑,然后下意识的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吃的。
但是,手一伸却摸了个空,不由得道:“怎么没吃的?”
紫草:“……”
她视线飘忽不定,不着痕迹的看了段星一眼。
段星神色不变,伸手搂过秦艽,道:“不是吃过正餐吗?我看你吃了不少,就没准备这些小点心,怕你不小心吃多了,撑着。”
秦艽抿了抿唇,说:“不会撑着的,我想吃。”
段星:“要不,等会儿再吃?你刚刚吃的还没消化呢,再吃,就要吃成小胖猪了。你若胖了,那一屋子的漂亮衣裳可就不能穿了。”
秦艽现在,不但没胖,反而还在瘦。
但是,段星却仍旧昧着良心说这话。
秦艽听完,果真皱了皱眉头,纠结了半晌之后,才道:“那就,等会儿再吃?”
段星点点头,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早上的时候母妃来过,说是我那妹妹吵着要和你玩,要不,我们陪她玩玩儿?”
秦艽果真被段星带走,笑着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她了。”
段星牵着秦艽的手,将人带走。
等人走了之后,紫草才松了口气。
果真还是世子有办法,在少谷主闹起来的时候知道怎么解决。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不着痕迹的在改变秦艽的习惯。为了不让她反应过激,两个人很是小心。
晚上多灭一盏烛火,白日少上一道点心,每每成功一次,紫草心中都能高兴好久。
等少谷主慢慢的习惯了这些之后,说不准,就离他痊愈的那一天不远了。
段星心中也在权衡在,要怎样才能让秦艽彻底的好起来。
这一晚,段星仍旧搂着秦艽。他看了眼屋子里跳动的两盏烛火,眸子暗了暗。
这些时日,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灭烛火,一盏一盏,最后只剩下屋子里的两盏了。
秦艽接受良好,除了一开始有点小小的不安,之后便再没有太大的反应。
除了第一晚上抓伤了他的手,之后便再也没有晚上抓伤过人了。
灯光昏暗,隐隐约约的,衬的怀中的人脸颊更加苍白。
秦艽刚刚睡下,眉头舒展,像是已经陷入深眠。
段星想了想,抬手灭掉了剩下的两盏烛火。
他想着,前面几次都没事,这次他陪着,应该也没事。
他不敢睡着,搂着秦艽。看不见,手指便绕着她的一卷头发,像是在安抚秦艽,又像是在安抚心中不安的自己。
过了片刻,正在他放松警惕之时,怀中的人猛然间一跃而起。
段星一个激灵,一把抓住秦艽的手腕,低声道:“娇娇,没事的,我在!”
以往温顺的秦艽,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直接将段星甩开了。
她呼吸急促,浑身都在发着抖,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
秦艽将段星甩开之后,直接跳下了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段星哪里敢耽搁,连忙跟着下去,一边伸手去拉她,一边道:“娇娇,我是段星,我在这里,你停下来……”
但是,秦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她像是被困的野兽,莽撞的四处奔逃。
即便是撞到了桌角,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绊倒了椅子自己摔的砰地一声,也依然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般爬起来继续跑。
段星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扬声吼道:“来人,掌灯,快!”
守在店外的人一听段星的呼和,忙哗啦啦的闯了进来。
动作很快,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世子妃竟是赤着脚,满腿血的在屋子里乱窜。
“出去,都滚出去!”段星一看这场景,转头吼道。
下人们头皮发麻,哪里敢多做停留,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