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妃见秦艽进来,忙牵了秦艽的手,低声道:“没事,别怕。不管出什么事,我越王府一定站在你的身后。”
秦艽反倒是安慰起越王妃来,道:“母妃别急,没事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越王妃哪里有不急的,这件事都闹到了皇帝的面前。
私自出京城这是大罪,严重的,皇帝给她扣个谋反的帽子都成。
秦艽压低声音,道:“母妃也说了,我父亲秦山和丈夫段星都是边关手握重兵之人,他们在外浴血奋战为陛下守护疆土,陛下不可能不顾他们便将我怎么样的。纵然陛下真想怎么样,也不会要了我的命,总的给我的父亲和夫君留上几分颜面。只要不死,那不过是吃点苦头罢了,没事的。”
越王妃听她这么说,心中难受。
秦艽这一劫,都是因为段星,为了越王府。
正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旨的人却已经到了。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贴身老人,由此可见,皇帝对这事儿很是上心。
宣旨完之后,越王妃拿出一锭金子便要塞给宣旨的人,低声道:“李公公,我这儿媳是个胆小的,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公多多照拂。”
李公公一副公鸭嗓,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道:“越王妃可莫要为难奴婢了。”
越王妃一见,心中便凉了半截。
这些内官平日间收些钱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如今自己却被拒绝了,证明这事儿不是小事。
秦艽看了越王妃一眼,安慰的点了点头,跟着那李公公进宫了。
越王妃这永安寺也是待不下去了,紧跟在秦艽身后便进了宫。与此同时,一边派人去找越王段成,一边写了书信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往边关。
皇宫,御书房。
秦艽跪在地上,垂着头。
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此刻双腿早已经没了知觉。
她双手撑在两侧,规规矩矩的跪着,没有一丝声音。
实际上,她的眼眶早已红了,若不是在御前,她怕是早就哭出声来了。
此刻,她已经是用了毕生最大的忍耐力,才能忍着不哭。
这膝盖,疼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终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总算是想起她的存在一般,沉声道:“你可治罪?”
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威严无比,让秦艽下意识就是一个激灵。
她微微俯身,忍着痛,道:“臣妇不知犯了何错,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冷哼一声,道:“你私自出京城,胆子很大啊!”
秦艽连忙叩首,急声道:“陛下,私自出京城乃是大罪,臣妇怎敢?臣妇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听来这样的消息,但是臣妇绝没有私自出京城。”
“没有?”皇帝冷冷的道:“你与王妃同去永安寺祈福,一去便是两个月。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在永安寺见过你。但是,却有人在京城外的官道上见过你,你还说你没出京城?”
秦艽道:“陛下,冤枉啊!臣妇一直待在永安寺为世子殿下吃斋祈福,半步都没离开过,如何能出现在京城外的官道上?臣妇没出去过,又如何有人能遇见臣妇?”
皇帝一拍桌子,冷声道:“难道是我污蔑你不成?”
秦艽:“臣妇不敢,请陛下明鉴。”
皇帝沉声道:“越王府是朕的肱股之臣,秦山也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这才亲自寻你来问询。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朕便只能送你去大理寺了。”
秦艽咬着牙,道:“臣妇不敢有半句隐瞒!臣妇未出永安寺,那声称见过臣妇的究竟是何人?臣妇愿与他当面对质。”
皇帝看了秦艽半晌,最后道:“不错,胆识过人,临危不惧。这一点,你倒是有你父亲之风。”
皇帝淡淡的道:“抬起头来。”
秦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御座之上的人。
皇帝慕容黎,少年登位,在位三十多年,杀伐果决手段狠辣,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可称得上强硬。
他如今人到晚年,却仍旧精神奕奕,不见半点老态。
秦艽只看了一眼,便急忙低下了头。
这一眼,也让慕容黎看清了秦艽的长相。
不像秦山那样五大三粗,是个清秀乖巧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山的夫人青黛。
皇帝收回视线,淡淡的道:“你是不是以为,有你父亲和夫君在,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秦艽悚然,被皇帝一语说中心事。幸好她低着头,才没将自己眸中的惊慌暴露。
秦艽低着头,闻言忙道:“陛下明鉴,臣妇绝没有此意。不论是父亲还是夫君,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想如何处置,他们又如何能干涉?”
皇帝闻言,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点笑意,道:“你说的不错,他们,始终是朕的臣子。”
秦艽心中念头百转,最后隐隐的摸到了一点源头。
这次,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了。
秦霈霈只是个引子,她给皇帝递了一把刀,让皇帝有借口发挥。
秦山和段星分掌两方军权,让皇帝有了危机感。这次,皇帝怕是要借自己的名头敲打敲打秦山和段星了。
所以,她有没有私自出京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
皇帝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淡淡的道:“你的夫君有消息了,如今已经回到风雷军,不日将班师回朝,你再过不久便能见着他了。”
秦艽仍旧跪着,闻言连忙惊喜的道:“夫君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