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漆漆,秦艽蒙着被子也不露头。
她听见外面有动静,以为是商路进来了,便气呼呼的道:“我不是说了吗?都不许进来,我谁都不见,出去!”
外面的动静停滞了一瞬,随后又开始了,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秦艽一把掀开被子,气道:“我都说不……怎么是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不知何时,这屋子里被点上了蜡烛,将屋子照的亮亮的。段星正站在床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艽。
秦艽看见段星就来气,抓起枕头朝着段星扔过去,再次道:“出去,看见你就烦。”
段星伸手一把接住枕头,就站在原地看着秦艽,轻声道:“你生我的气没事,但是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吧?”
秦艽:“就是突然看你不顺眼。”
段星沉默了一下,说:“我这几天心里有事,对你态度冷淡了不少,我知道。”
秦艽:“……”
她的心像是被人拿着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闷疼闷疼的。
秦艽咬着唇,撇过头不去看段星,道:“谁在乎这个了?”
段星:“你生气是应该的,因为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也会委屈。但是,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秦艽沉默了一下,然后凉凉的道:“还能是因为什么?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刚开始千好万好,等新鲜劲儿一过,还认得你是谁?”
段星:“……娘子,我发觉你对男人的看法很悲观啊。”
秦艽:“事实如此。”
段星抱着枕头走到秦艽旁边坐下,道:“有些人的确如此,但是我段星绝不是。”
秦艽看着段星,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已经是了。
段星顿了顿,然后道:“我之所以突然间冷淡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心中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欺骗你。以前说过的承诺过的,都是真的,我也决不食言。”
秦艽皱了皱眉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前些时日气不过,去打了杨陵一顿,在这个过程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段星看着秦艽,缓缓的道:“你们的往事让我很在意,让我非常不舒服。就像是喝了一缸子老陈醋,酸的我想杀人。”
秦艽:“……”
她盯着段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不冷不热的?”
段星:“……我不是故意的。”
秦艽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鞋子也没来得及穿,赤着脚站在地上,指着段星的鼻子就道:“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的过去?亦或是,你到现在都还怀疑我和杨陵不清不楚?”
段星一听,霎时间急了,忙解释道:“绝对没有!我不介意你的任何过去,更没有怀疑你和杨陵。我这样,我、我就是心理不舒服而已,说白了,我就是吃醋。”
“你吃什么醋?”秦艽冷着脸,道:“杨陵与我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压根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吧?你现在为我的过去吃醋是怎样,是要抹杀我的曾经吗?”
段星急急的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懊恼,懊恼自己出现的太晚。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晚才遇见你,给了杨陵那个混账伤害你的机会。”
段星走到秦艽身边,伸手想要去拉秦艽的手,轻声道:“娘子,我是真的真的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
秦艽一把甩开段星的手,咬牙道:“你就是有!”
“段星,这些话,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你给我听好了。”秦艽红着眼,咬牙一字一句的道:“的确,我和杨陵有过婚约,且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在我幼时,他是除我娘亲之外对我最好之人。在我失去母亲之时,也是他陪在我身边支撑我走过那段黑暗的岁月。在我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他杨陵是仅次于我娘亲的对我最重要之人。我也曾幻想盛装嫁他白首到老,幻想夫妻琴瑟和谐儿女绕膝,但是最后都没有了。”
秦艽想到当日发现被背叛的情形,仍旧做不到心平气和,只觉得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杨陵,背着我和我那庶妹勾搭上了,偏不凑巧,在新婚前几日被我发现了。我秦艽,虽不是什么天之骄女,但是也不能忍下此等羞辱。所以,我在大婚之夜与秦霈霈换了身份,嫁来了越王府。”
她抬头看向段星,说:“我们的婚姻开头虽不美好,但是自我决定嫁过来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有过半点二心。那个时候,你生死不知,我便下过决心要替你孝敬二老,此生不改嫁。后来偶然得知你的消息,我万里奔袭去寻你,我虽吃遍苦头也不曾有过半点后悔。我秦艽自问,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你越王府。”
段星听她娓娓道来,心中难受至极。
他再次伸手去抓秦艽的手,低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错了,我小肚鸡肠,我拈酸吃醋,都是我的错,你别说了。”
秦艽仍旧一把拍开段星的手,咬牙道:“至于杨陵,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便再无可能。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虽不是天之骄女,但是好歹出身清白,礼义廉耻我还是知道的,绝不会不守妇道让你蒙羞的。”
段星:“越说越远,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提杨陵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
他低头拿过鞋子放在秦艽脚边,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