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瞬间心凉了一下,她回头,果然看到身边的众人一个一个都是满脸满眼的惊措惶恐,拼命挣扎着。音凝飞快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发现大雾的魅惑能力是根据闯阵者的等级高低而或重或弱,等级越低的人此刻的反应反而越是不明显。韩晨年龄最小身手最差,看到的景象可能最为“温和”,他的情况算得上是一行人中最好的了,却也已经额前冷汗津津,面色惨白的握拳微抖。所以萧何毫无疑问的成了情况最糟糕的那一个,双目赤红如欲滴血,身体僵硬,周身的灵息暴走一半的在体内混乱冲撞,仿佛一碰就会破体而出,将他整个人轰成碎片。
音凝焦灼万分,想叫又不敢叫,相碰也不敢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何拼死与意识抵抗,焦灼万分的想着:他看到了什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萧何看到紫箬在受刑!
直插入云霄的高崖,斜伸而出的陡峭崖壁,在高不止万米的寒风崖尖,紫箬被钉在一个玄冰铸成的十字架上。架壁幽白剔透,冒着丝丝寒气,紫箬双腕双踝和双肩上钉着六个两指粗的光钉,深深的没进肉里,牢牢钉在身后的冰架中。殷红的热血汩汩不止,从伤口处涌出,沿着寒冰架滑落,刚开始带着温热的热气在冰架上滚出一道薄薄的痕迹,然而很快便被崖上呼啸疯狂的寒风冻住,凝成血冰与冰架融在一起。
紫箬被钉着,一袭浅紫色的薄纱衣上血迹斑斑,似乎受了鞭刑,身上有着一道道的破口,裸露的肌肤上也能看到翻开的皮肉。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白的近乎透明,然而那双紫眸却依旧亮的吓人。睫毛上沾染的森森点点晶莹的冰晶将她原本就极长的睫毛拉的更为修长,亮亮的如同一挂水晶帘,晃动间将眼中的盛芒半遮半放的透出来。那样的眼神,慑人而勾魂,让人在腿软臣服的同时有难以抑制的生出一股征服的*。
她在狂肆的暴风雪中静静的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双眼一眨也不眨,幽深如一口的古井,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她的鲜血就那样慢慢的流出来,被冻成冰,伤口也结上冰块之后。那些固定她的光钉便会深深浅浅的动一动,撕扯一下旧伤,鲜血便再一次慢慢的从新伤处流出来。随后被冻成冰,如此循环往复。
萧何看的心脏都快要停跳了,他拼了命的向过去救她,然而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直在身后抓着他,让他寸步难行。他奋力的挣扎着。眼前的画面却突然被人转切了角度。他从紫箬的正面突然被扔到了她的背面,只看得到她瘦削的让人心疼的背影和被狂风扬撒,沾血肆飞的长发。
萧何心头一酸,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忍住要涌出来的眼泪,然而再睁开,视线里却多了一个修长的背影。男子一袭白衣。墨发清逸飘舞,在这飞雪漫天寒风刺骨的高崖上,显得仙风荡荡贵不可侵。
他拿着一根墨色的长鞭。卷起来提在手心,另一只手轻轻一挥,玄冰架便转了过来。紫箬看到男子的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明显的一滞,随即眼神中迸出愤怒仇恨的光。然而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离得太远。萧何听不到白衣男子在对紫箬说些什么,只能看到紫箬强装平静的眼中隐约闪现的泪意和她拼命压制的情绪。萧何觉得好疼,胸口和脑子都好疼,那个骄傲的女子,那个神一般存在着的女子,怎么会露出这样凄楚的表情?!那个男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看,却越看越觉得眼熟,越看越觉得心惊。
突然,男子出手,狠狠的一鞭抽在紫箬身上。
“啪——”
“嘶拉——”
一声是陡厉的长鞭划破暴风雪所割出的响亮鞭风,一声是狠辣的长鞭划破紫箬衣衫所割出的锥心破响。紧接着,紫箬白皙的颈部出现一道狰狞的鞭伤,一直延展道腰侧,衣衫被撕得粉碎,血沫飞溅。黑色的长鞭沾上了串串殷红热血,收回的时候唰的一甩,雪地上立刻印下一道刺目猩红。
萧何的心瞬间被这两声算不得大的声音震的粉碎。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任凭身后的大力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从身体里拉扯出去也不听。边往紫箬身边去边幻出长枪准备和她面前的那个白衣男子决一死战,然而当他畅通无阻的从那人身上直穿过去,停在紫箬面前,这么叫她都没有反应的时候,萧何才如遭雷击的怔住:这是幻觉,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如风雪一般的存在,紫箬看不见他!
然后他回头,再然后无法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最后握不住枪,“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衣男子凤眸轻蔑的微眯,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他看得到他,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屑和鄙夷,看的萧何浑身凉透。然而真正惊人的不是男子看得见他,而是那白衣男子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不,并不一模一样,白衣男子分明就是二十六七岁的他自己!
白衣萧何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别过目光,重新看在紫箬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和萧何毫无二致:“乌雅箬,你从是不从?”
紫箬讥笑道:“你也.就只会这点本事了,连个女人都不如!”
“啪——!”
又是狠辣的一鞭,毫不怜惜的直接抽上了紫箬的脸,她的半张脸瞬间被毁,却仍旧笑的张扬骄傲,毫不屈服:“你打死我,我也还是那个答案:你妄想!”
. .
“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