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苍穹之上,隐隐有清光浮现,这菩提秘境之中并非外界,自然没有那煌煌大日,可是平日里到了入夜时分,这片天地也会自然地陷入黑暗。
日月轮转,乃是天理伦常,佛门弟子自然没有逆天而行一说。
而当外界朝阳初生的时候,这片秘境之中也会在无边清光的照耀之下苏醒过来,除了没有九天之上的那颗烈阳,似乎和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悠悠的古钟之声传遍整片佛土,玄空寺的和尚们,也都像往常一样走出了禅房,似乎要去佛殿之中诵经禅坐,这是佛门弟子每日都要行的早课。
只是今日在那往佛殿之中走去的佛门弟子之外,却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僧人从那大殿的方向走了出来,沿着与众多弟子相反的道路,走向了僧人的禅房别院。
一路之上,他与诸多弟子相互见礼,就和那日回山的觉远罗汉一样,没有任何高僧的架子,但是少有人知道,他却是一位罗汉境界的高僧。
罗汉堂之中走出来的人物,哪怕仅是随便一人,也必定有着罗汉境界的修为,因为那座隐藏在佛土秘境之中的佛堂,只有王道级别的境界才能够踏入。
“阿弥陀佛。”
僧人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看到立于禅房门前的那位佛家弟子,他倒是微微向其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来时的道路走去。
了尘向他打了个稽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如今已经到了第三日,正如觉远师叔当初所说的那样,必然有人前来接引他去往罗汉堂。
而前来这里接引他的这位僧人,了尘在察觉到自己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之后,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必定又是一位罗汉境界的高僧。
罗汉堂是玄空寺最为特殊的一方宝殿,它的地位甚至还在千佛山的藏经阁之上,它并不像达摩院、伏魔殿、摩柯塔坐落在这佛土之中,那方宝殿究竟隐藏在何处,即便是了尘都不得而知。
玄空寺历来有规,只有修成金身罗汉境界才能够进入罗汉堂中修行,那是因为罗汉境之下的僧人根本就找不到那座佛殿在哪里。
而像了尘这样修为境界不够的弟子,想要进入罗汉堂,必然要有一位尊者境界的高僧接引才能够踏足,而外来人就更不用说了,恐怕连这菩提秘境都进不来,便会被打下山去。
了尘亦步亦趋地跟在这位僧人的后面,见他一直闭口不言,也不好开口询问什么,二人之间倒也一直维持着沉默的气氛。
只是走着走着,他却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他们此时所行走的道路,了尘并不陌生,若他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通向大雄宝殿的道路。那方佛殿在整个玄空寺中堪称一最,其中的空间之广阔,没有任何一座殿宇庙堂能够与之比拟。
那里是了尘醒来之后所识得的第一座大殿,当初那场法会之后,他被众僧拱卫着离开大殿之时所行走的道路,他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
而他此时跟随这位僧人行走的方向,虽然和当时走的道路略有出入,但大体的方向他却是不会记错的,莫非那罗汉堂就隐藏在大雄宝殿之中?
了尘心思翻转之时,在前面为他引路的那位僧人却突然间转了个方向,并没有顺着他们面前那条笔直的道路行走,而是渐渐走向了一条崎岖的山路。
了尘自然跟随着,不过这一下他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条崎岖的小路平日里怕是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而他这个刚来不久的“假和尚”,自然就更不知道其通向何方了。
两人脚下的步伐倒是不慢,可是山路毕竟崎岖的很,了尘为了表示尊敬之色,也不曾动用自身的修为,一路走上山去,倒是渐渐生出了些许汗水。
又行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他们二人面前的视野却是开阔了起来,没有草木阻隔,没有云烟遮掩,这座小山的顶上自然给人一种辽阔之感。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八角琉璃亭,苍穹之上映照下来碧绿色的玄光,在那琉璃顶上映照出来,显得四方天宇如同梦幻一般虚实无一。
在前面为他引路的那位尊者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踏着那古老的石阶走入了这座亭子里面,了尘也跟了上去,这才看到亭中竟然是一口巨大无比的古老铜钟。
这口铜钟之上雕琢着漫天神佛之影,华严三圣,十八罗汉,十九珈蓝,二十四诸天法相宝相庄严,佛光普照。
这是一口神钟!
了尘瞬间便意识到了这口铜钟的不凡,那铜钟之上满是岁月长河所留下的气息,还有着无边佛法愿力积蓄于其中,及时未曾撞响,似乎也有着普照周天之力。
回想起平日里山中悠悠传荡的古钟之声,隐隐之间,在那青钟回响之下,心中的杂念都会瓦解散尽,想来应当就是这口神钟的奥妙所在。
“阿弥陀佛。”
在那凉亭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一个面目黝黑的僧人突然间出现在了那里,他就好像一直站在那里似的,可偏偏了尘刚刚踏入之时,却没有注意到他。
这个佛亭虽然并不狭小,可是中间除了一口悬挂于正中的佛门古钟之外,便再无他物,了尘即便是再怎么学艺不精,也不可能漏看了这位僧人。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位僧人的境界远超于他,所修行的佛法另有奥妙,未曾言语之时,足以让了尘忽略他的存在。
而站在了尘前面,一路牵引着他的那位尊者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