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在手,林战整个人的气息也为之一变,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惨烈的战场之上一般,一股沸腾的铁血之气令那叶浮屠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叶浮屠也是从战场上冲杀出来的人物,手下铁骑的赫赫威名是真刀真枪地杀出来的,眼界自然不是那些酒囊饭袋可比的。
感知到林战那令人心神震动的铁血之气,叶浮屠便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了。眼前这个魁梧的壮汉身上,弥漫的是毫无半点花哨地铁血之气,这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滚下来的人物。
像这样的人,都有些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常年的搏杀,武技纯熟,又不知在上一个境界止步了多少年,元力与根基都牢靠得没话说。
这种人,没有一个是好啃的骨头,即便是同境界的武者也不愿意与他们交手,难对付是一回事,手段够狠又是另一回事了,以伤换命都是寻常手段,以命换命才是看家本领。
叶浮屠死死地盯着眼前挡在王府正门之处的魁梧身影,目光在他的身上和其手中的巨剑之上来来回回游走了多次,可心中的念想却并没有为此而动摇。
他今日来此,虽说名义上确实有着兴师问罪之意,但他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立威。
虽然在外人的眼中,他是执掌摧山铁骑的边关大将,又是山王爷的义子,位高权重,再加上他那百无禁忌,谁都敢招惹的性格,自然令人为之忌惮。
但是实际上,许多事情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
他确实执掌着摧山铁骑,可这支兵甲是他的义父一手开创的,他虽然确实统御着这支无坚不摧骑兵铁卫,但却并非执掌。
这些骑兵甲士之中,几乎九成以上皆是他义父的死士,之所以听命于他,还是因为义父在回转帝都之前,所留给他们的将令。
同样,他的这份统御之权是来自他的异父,只要他义父轻飘飘地一句话语,自然也可以令他失去所有。
再加上他山王义子的身份,几乎所有的光辉都是承蒙那位性格霸烈的王侯,即便是在当年,他就不怎么受义父的喜欢。如今已是五年未归,这张被他扯做大旗的虎皮还能维持多久,就连他自己心中都没有个确定的估量。
这也是为什么世人都称呼他为浮屠公子,而并非“小王爷”的缘故。
浮屠公子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敬称,可是那“公子”二字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
如今他已从边关回转,麾下摧山铁骑自然也会随他一同回归王府之中。
山王府里盯着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对这支铁骑感兴趣的自然更多,而他若是不显露出些许自身的价值,或许便要被义父所厌弃了。
他自己在这么多年里面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其中也不乏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之所以能够至今无恙,乃至高枕无忧,就是因为山王府的名号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灾劫。
若是一旦他被山王所厌弃,会是何等下场,即便是叶浮屠都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他才会有了今日之举,在他看来八皇子之事和这位寒王绝对脱不了关系,以他对这寒王府和那两位皇子的了解,叶寒和八皇子、九皇子完全是同进退的存在。
八皇子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他可不认为叶寒在这里面就是彻底清白的。
况且就算是清白的又如何?他今天的所为,用军中的话来讲就是彻彻底底地扣屎盆子,反正他得罪的人也不再少数了,也不差这一个寒王。
当然他之所以会做出今日举措,还是因为他知晓这座寒王府中除了那位心思玲珑的少年王侯之外,还没有能从武道之上被真正称为“王”的存在,也就是名不副实罢了。
若是此时寒王府中坐镇的,还是那位老寒王叶玄罡,他自然不可能做出今日的举动,反而还会夹起尾巴做人。
可叶寒的威慑力,明显相差甚远,若是依照叶寒的话来说,那就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修为不到却名满天下,自然也是如此。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战那强硬的态度,叶浮屠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许多,不过终究未曾退让半步。他今日本就是有着来此施压之心,若是被人三言两语便惊退了,那可就要沦为笑柄了。
叶浮屠眼中浮现出一抹幽深之色,抬手微震,一道无形的波动便从他的掌心之处传荡开来,此时围拢在寒王府周边的黑甲骑将纷纷止住了身下坐骑的步伐,一个个调转马头策马而归。
很快,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寒王府的正门之前,摧山铁骑百余名骑将已经尽数汇聚在此,一个个眼中神光内敛,可那周身所缭绕的气息却已经开始缓缓地聚合了。
这支骑兵以叶浮屠的方位为首,那十余位亲卫护持在他的身边,余下的百余位骑将则是紧紧地跟随着,犹如一片铁三角,化作一方无坚不摧的阵势。
骑兵之术本就擅长攻坚破甲,而他们摧山铁骑哪怕在骑兵之中也是里面的佼佼者,此时所组成的阵势便是他们在两军阵前所特有的攻坚之形。
在镇南关和荒岩王朝的对峙之中,他们这等军阵不知建立了多少功勋,即便面对千军万马,这三角军阵依旧可以撕开对方的防御,甚至曾将对方的阵势凿个对穿。
虽然此时组成军阵的不过区区百人,根本不可能和完整的军阵相媲美,但此时所汇聚的神力却依旧浩瀚如昨。
似乎感觉到周边飞速聚拢而来的军中血气,叶浮屠心中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