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雁在信中还提及两件事:一是张世子追查审问涉及”的婢仆后,知道了张冰雁原来喜欢他的好友徐钰,而且还喜欢到神魂颠倒的地步,什么都不问、不了解就敢跑去跟人“约会”!张世子惊讶又生气,把张冰雁骂了一顿,却又答应她,可以私下去问问徐二公子,如果人家也有意,那么就等着大媒上门,若不行,从此后必须死了那份心!
二是西乡侯夫人严氏也被罚了,西乡侯怪她做为主母心胸狭窄没器量,白活了半辈子,竟失礼于一个小姑娘,责令她必须亲自向孟四姑娘赔罪并要送一份厚礼……张玉雁受托于伯母,请问玉姝,可不可以择日去一趟西乡侯府?因她伯母被禁足一个月呢,出不了门。
玉姝看到这里就笑了:昨天算是厚着脸皮赖在西乡侯府,事情已经过去,再来邀请她可不乐意了,至少目前不会去,想想都觉得挺尴尬的。
将信笺收好,玉姝心情轻松愉快,她为张玉雁高兴,这辈子不必再承受猝然痛失至亲的伤悲,还把何姨娘以及两个成年庶子逐出张府,葛氏在临产前排除掉最大的危险,母女们可以过几天安心日子。
张仁纵然不灭妻,很明显是太过偏宠妾室,想让他公正处置是巴望不上的,幸好有西乡侯,张玉雁得感谢她精明严正的大伯父,直接就把何姨娘送去了家庙,不管何姨娘是否无辜,她生的两个庶子却是目标明确想要陷害冰雁、除掉嫡母,促成张仁将妾室扶正,这样他们便可子随母贵,由庶转嫡。
官场上厮混多年的西乡侯怎么可能看不清这点把戏?他是一家之主,岂容得这等乱家之源,当然要干脆利落地掐断了。
快中午的时候,玉姝让金桔和樱桃去二门处接人,外院的金蟾会守在府门外等候,女护卫到了就给带进来。
昨天回来路上玉姝问了俊卿哥哥关于女护卫的身价费用,俊卿哥哥却说那都是小事,用不着她操心。现在知道原来女护卫是霍英的人,玉姝就有些头疼:俊卿哥哥一心为她好,而霍英受请托,给了女护卫,还动用他的侍卫,自己这算是欠了两头人情,只能慢慢还了。
石榴带着两个小丫头去厨房领饭菜,却两手空空回来了,几个人还气鼓鼓的,一问,原来厨房给静玉轩分配的饭食都是馊的坏的,根本不能吃用,她们跟厨房管事吵了一顿,索性把那几个食盒全砸回去,不要了。
桃儿气愤地说道:“我们本想自己动手找些食材另做的,可是打开那些个橱柜,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别说油盐酱醋,连粮食都寻不见一粒、菜叶子没有一片,更不要说肉和蛋,这是要饿死我们静玉轩吗?太过份了!”
玉姝心里冷笑:厨房是吴氏管着,吴氏昨夜跟个疯婆子似地,心里肯定恨死了自己,现在估计还在照顾孟慧姝腾不开手,先让厨房把自己的饭食给断了。
又不是没有手脚,这样就能被饿死那也太没用了。
玉姝让雪梨给石榴拿银子,先从外面大酒楼订几席好酒菜回来,正好院里进新人,权当是接风,大伙儿顺便打打牙祭。若外院的人问起,尽管照实宣扬,就说二太太虐待四姑娘,吩咐厨房的人克扣四姑娘的饭菜,四姑娘肚子饿,只好当了首饰去外头买吃的。
酒楼送来酒菜,金桔樱桃也把女护卫领了进来,十八九岁年纪,一个圆脸一个容长脸,相貌普通,身材不胖不瘦,穿着相同的水蓝色衣裙,根本看不出她们会武,如果不是预先说明,和寻常的婢女真没什么两样。
两人朝着玉姝跪下,齐声道:“我二人从此后只认姑娘一个主子,请姑娘赐名。”
玉姝示意雪梨和石榴将人扶起,又端详她们两眼,笑着说道:“那就,一个叫荔枝,一个叫青榄吧。”
圆脸的是荔枝,容长脸下巴稍尖的叫青榄。
雪梨、樱桃几个都忍不住笑,姑娘的静玉轩快成果园子了。
两名女护卫则有点发懵:她们以前过的可是腥风血雨的日子,只要一声令下,杀人夺命眼睛都不眨的,名字也是刚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这突然改成了能吃的果子,有点不适应。
雪梨带荔枝和青榄去看了看为她们准备好的房间,出来时桃儿杏儿等人也安排好了席位,大家坐下吃午饭。
玉姝在上房吃用,金桔陪在一旁,玉姝不要她服侍,金桔就自己端了姑娘赏给的满满两碟子菜到小方桌上津津有味慢慢吃着。
大家都吃饱喝足把碗碟收进食盒,送去前院交还给酒楼伙计,孟琳就过来了。
孟琳沉着脸,下巴、侧脸几道抓痕还清晰可见,今天他都没敢出门,午饭后走去前院书房才听说了静玉轩从厨房领不到饭菜,十分生气,责怪玉姝:“怎么不来告诉我?吴氏算什么东西,你爹爹俸银全都交到公中,这府里还能养不起你?你有多少首饰银子去外头买吃食?”
玉姝垂头做委屈状,听着孟琳数落了一会,才道:“其实经过昨夜之后,即便二太太不如此作为,我也不敢吃厨房做的饭食了,那管事的、厨娘全都是大太太、二太太的人,真怕她们会给我下毒!不如父亲替我向祖父求请,允我在静玉轩自己开个小厨房,我这院里能找到会烧饭的人,每日食材只管去大厨房拿来,自己动手做就是了,这样吃着也放心。”
孟琳:“……”
最后叹了口气:“也罢,就依你。这府里真是越来越乌烟瘴气,长此以往,咱们三房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