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擦掉嘴角上的鲜血,挣扎着站起身,转身朝洞坑内飞去。
此时的智清依旧昏迷不醒,狐妖跪下身抱住他,想要将他带出去,但还未起身,便又倒了下去。
她与那花豹激战许久,此时已然身负重伤,独自飞离尚且勉强,更何况是带上一个人。
狐妖不放心将和尚单独留在这里,遂又化作狐狸躺到他的身边,不久便既昏睡了过去。
待智清醒来时,色还未大亮。
他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一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低头看见趴在身上的狐狸,轻轻抚了抚她身上的银白的毛发,无意间发现它嘴角处浸着血迹,当即紧张了起来,口中唤道:“狐狸,醒醒,狐狸,醒醒……”
可无论智清如何呼唤,狐狸始终双眼紧闭。
智清摸了摸它的心跳,见它心跳虽有些杂乱,但并未消失,遂稍稍松了一口气,口中道:“你已有四日不曾进食,身躯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他以为狐狸的昏迷是由于饥饿所致,却不知是因为其内伤过重。
智清长叹一口气,又道:“贫僧本以为会死在你前面,如此你便有肉吃了,没想到你竟先于我倒下。”
话到此处,他忽然一怔,似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用力一拍脑门,满脸的自责,“智清啊,智清!你怎么能如此蠢笨,这就是你与我佛的差距啊!”
罢他从布袋中取出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尔后解开了腿上的缚带,念道:“昔日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日弟子智清斗胆效仿佛祖,割肉救狐,阿弥陀佛!”
念罢,从地上捡起一块短木棒,咬在嘴中,将刀子放在腿上用力一划,那匕首虽顿,却还是割得动肉的。
一阵剧痛传来,智清的脸几乎疼得变了形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落下。
他撕了一块布将伤口扎好,忍着剧痛将肉放在狐狸的嘴边。
过了片刻,那狐狸果然有了反应,缓缓张开嘴将肉衔进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
智清见状大喜,便用手将剩下的肉撕成片,一片一片喂到它的嘴里。
待狐狸将肉吃完了,智清便将它心地放在草堆上,自己则倚着坑壁,抱着伤腿,期盼着狐狸醒转过来。
片刻之后,他便见狐狸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微的白光,那白光越来越强,直射的他双眼无法睁开。
待智清睁开眼睛时,但见一个白衣飘飘,体态玲珑的绝美女子趴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智清灵根极好,阳元极纯,于狐妖乃是大补之物,吃下之后,不仅让她伤势得以大愈,而且还显现了人形。
狐妖慢慢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抬眼看到眼前的智清和尚,嘴角露出浅笑:“你醒了呀?”
话一出口,她当即察觉到哪里不对,自己怎么变做人形了?
再看智清,只见他早已吓蜷缩在角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狐妖见他腿上裹着布带,还有鲜血渗出,心疼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她向他靠近一尺,智清便往旁边躲开一尺,始终与她保持距离。
狐妖见他如此害怕自己,不禁有些伤心,不过她更担心智清腿上的伤,“你的腿到底如何受的伤?严重吗?”
智清没有回答她,只是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
※※※
“你是在想我吗?”紫藤忽然从阴影中现身出来,打断了智清的思绪。
原来她并没有离开,自出了智清的禅房之后,便就隐匿在院中的阴影之处,目的就是要试探智清在自己离开后的反应。
若见他真的倒头睡了,便就证明他对自己确是无情;若见他夜不能寐,就证明他对自己有情。
智清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道:“贫僧……贫僧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紫藤捂嘴一笑,柔声道:“外面冷,还是回屋去吧。我再去见一下源佑,他生性冲动,还是要叮嘱一下,免得他在我不在时又闯下乱子!“罢,方驭风翩然而去。
三日之后,由国都方向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人数不下万人,浩浩荡荡,剑戟森然。
队伍中间一辆八乘马车格外惹眼,宝马雕车,朱红宝盖,窗牖周围以佛珠装点,精美华贵。
队伍还未到蒲鱼县地界,县内大官员及名仕豪绅全都早早地出城百里,列队相迎。
待八乘马车到达,众官绅齐齐大礼参拜,云麾将军跪在最前,其后跪着的是蒲鱼县令,一个道:“末将参见大国师。“另一个道:“卑职拜见大国师。”
马车两侧,左右随行的僧人快步来到马车前面,揭开帷幔,里面现出一位身披锦绣袈裟、肥头大耳的和尚,便就是国王最为宠信的大国师。
这大国师虽然外表似弥勒佛,脸上却无半点慈悲之相,反而面色阴沉,眼神冷厉。
他垂目看了一眼前方跪着的官员,只淡淡地了一声:“快点进城吧。“
两个僧缺即放下来帷幔,其中一个朝队伍大喊一声:”出发。“大队人马便又继续往县城方向前进。
众官绅们纷纷起身撤到路旁,给大国师的队伍让出一条通路。
云麾将军与蒲鱼县令对望一眼,都露出了几分苦色。
※※※
十戒趴在后院的悬崖边,旁边放着一筐花生,她一边磕着花生,一边关注着下方大别寺的动静。
三日之前,紫藤自己要外出一些时日,并嘱咐金宝好生照顾十戒。
原本金宝是要带着十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