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府秀林知善抄写的经文,在妙玉庵前派发给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
簪花小楷书秀丽端庄,抄写的经文不漏一字,不着一点污渍。
《心经》、《金刚经、《法严经》三部经书,书写流畅,一派严谨肃然。
传说是为了祈求父兄平安归来而写,除了在庙中一个月抄写百部经文外,还拿出自己的体已银子与变卖首饰后在寺庙外搭建了一个粥棚。为乞丐、及出门不便之人提供白粥及馒头。
甚至还亲自以纱巾蒙面,只着素衣,系着围裙亲自派粥。态度真挚、自然,语气温柔。
一开始众人不以为然,认为其只是拿着勺子作作样子。但亲眼看到林秀娴熟地揉面、淘米、蒸馒头、煮粥后。往来信众就纷纷摇头感慨起来。
名门贵女为了父兄竟然亲手在粥棚煮粥派粥。定会孝感动天,诚感动地。有如此孝顺女儿的人家,必定是忠臣、清白之家。
一时间,关于林府与林府秀的赞扬之声,传遍京城。
甚至有臣工不约而同的上奏折,请求皇上重新彻查林家父子之事。
宋砚身着黑衣,端坐在大树上,望着屋内伏案虔诚抄书的素衣少女。
身子好像比上次瘦弱了不少,想是庵中清苦的缘故。一袭青布素衣却衬得她娴静而婉约。头上黑鸦鸦的青丝不见任何首饰,却依然使她莹莹如。
这几日,均见她夜夜抄写经书至三更,白天则亲手煮粥派粥。
认真而平淡地在庵中度着日子。
他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柔意。
等屋内灯灭之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初夏时分,蝉儿轻啼,浓浓淡淡的花或倚树而攀,或是出墙而闹,蜂蝶飞舞,暗香盈盈。
林知善身着青白纱衣、挽着一支简单小髻儿,头上只有一支碧玉簪,整个人轻轻爽爽,却越发衬得肤色粉嫩,眉目如画。
她正在做着一件外衣,是拿了父亲以前的外裳量的尺寸,青蓝的绸缎,袍底周围绣着平安康泰的吉祥纹,简洁大方。
纤细的柔荑上下翻飞,很是熟练。当然咯,前世自己可没少为孤儿院的弟弟妹妹缝补衣服。后来还报了裁剪班学习过。弟弟妹妹没钱买那些时尚服装,全靠自己的双手做。一点不比外面几千块的差。毛院长说过,艰难的生活会教会我们一切。果然不假。没想到这世居然还能为父亲做衣服。
“秀,将军与大少爷已到前门了,老夫人叫你到慈寿堂。”柳绿急匆匆地进来,顾不上行礼“快、快,秀快换衣服。”
林知善猛地站起来,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心如鼓捣,甚至感到一丝地晕眩。“不用换了,梳梳头便是。”
一把掀开春晖堂的帘子,便看见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风尘仆仆,满脸胡须、虎目含泪跪于祖母身前,口称“孩儿不孝,累母至此。”
另一名二十开外的青年,身形高大却瘦削得厉害双手紧握在一起。母亲顾氏眼中含泪,却嘴角有笑。
林知善心中一悸,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睛,虽从未见过父兄,却是牵动了心底最深处那一缕亲情。“父亲,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她从未如此心情激荡过,顺着心底最自然的反映奔了过去,投在了中年男子的怀里。
“呃,呃,我的小善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好、好呀!”林明德红着眼眶欣慰不已。
“见过大哥!”站在林知义面前,林知善端庄行礼。
“妹妹快起来!这些日子累你担心了,听说前段时间你病得很重,如今可大好了?”
“谢大哥关心,妹妹已无事了。”
“好,好,今天我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吩咐下去,下人统统加月钱一倍。”老夫人声若洪钟。
“母亲,儿子和知义还要进宫面圣。回来后我再与您细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林明德面色一正,行礼道。
“好,我儿去吧,为娘备好酒菜等着为你洗尘。”
林明德和林知义一揖到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