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燥的翻了个身,面前又浮现出许先生的样子,确实与大皇子有几分相似,那脸部的轮廓,还有那双眼睛。可是大皇子与当今圣上也有几分相似啊!只不过是鼻子与嘴形。她在脑海里细细的比对着,自己前生学过人物素描,观察力比普通人更细致、更敏锐一些,她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窗外传来几声轻轻的叩窗声,她看向窗户,窗户轻轻推开了,宋砚正朝她温柔的笑着。
她翻身坐起来,披上外衣。
两条青色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窗口,一看是宋砚,恭敬的行了一礼,眼睛却看向林知善,是雪雁与百灵。
林知善此刻对她们的表现才真正满意起来,她轻轻挥了挥手,雪雁与百灵才退下去。
宋砚面上也有着满意,他轻轻跃起起来,走向林知善“她们四人都是燕组的佼佼者,反应是毋庸置疑,如今看来,对你的忠心也是不必怀疑。”
林知善笑着看着他,凤目在灯下闪着璀灿的星光“她们若是对你这前主子还事事遵从,我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宋砚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拉起她柔滑的纤手“错了,知善,贴身侍候的人,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奴才,就连你最亲近的人都不能撼动她们,才能算是真正的忠心。”
林知善点点头,随他在绣榻上坐下。
宋砚轻轻捧起她滑如羊乳、洁白如玉的小脸“昨晚被吓坏了吧?”
林知善嘟了嘟嘴“是呀,多亏了那几名暗卫。没想到那许先生的动作那么快,这么快就查到我和乔姐姐了。”
宋砚面上有一丝凝重与戾色“所以我说此人绝不简单,胆大心细、手段毒辣。如果他口中所说是真的,那他一定在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有图谋。只是此人到底是谁?”他苦笑了一下“可叹我的天机阁竟是未能查到一丝半毫。”
“你细细想一下,你不觉得大皇子与他的面貌确实相似吗?”林知善轻轻说道。看了看闻言沉思的宋砚又接着说“但是大皇子与当今皇上也长得有几分相似呀!”
宋砚身子一震,坚硬的胸脯起伏得有些急促,他看向林知善,面色沉重“细细一想,确实是这样。”他微皱浓眉,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片沉思。
“我回去问了大嫂,当年那名许姨娘闺名正是瑞娘。”宋砚轻轻地说道。
“那此事十有*就如许先生所说,是真的了。”林知善心里五味杂阵。
宋砚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万一是许先生故意让你听到的呢?我总觉得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如此秘密的事。怎会一个人在园子里自言自语,又敲被你听到,而且你也说过。事先有一个鞋女故意将茶打翻在你的裙子上,带你向那边走的。”
“那许先生为什么要故意让我听到呢?”林知善有些不解。
宋砚幽深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想,如果大皇子不是陛下所出,那最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会是谁?”
“啊!是二皇子,难道他们其实是冲着二皇子来的?”林知善大惊失色“但二皇子并无觊觎之心啊?为什么、、、、、、?”
宋砚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皇子前段时间连连受挫,二皇子却在禁军处表现极好。也许是大皇子与许先生的一条计谋,自曝其短,却是请君入瓮,将二皇子与林家一举拿下,而且是永世不得翻身的罪名。”林知善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往宋砚身上靠了靠“太可怕了,大皇子怎么会这样?”
“唉,皇家自古无亲情。上次皇后、、、、、、”宋砚略显无奈的话没有说完。停了下来。
林知善猛然想起父亲算计而攫取的神情,是了,父亲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但却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走入了大皇子一箭双雕的圈套。
她猛然抓住宋砚的手“快,你快去与我爹说声。他恐怕起了让二皇子争位的心思。”她顿了一顿“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大皇子很可能还把宋家也算计了进去。当然少不了乔家。”她咬了咬牙“真是条好毒的计谋。”
宋砚点点头,安抚她“你放心,宋林两家只有紧紧连在一起,才能继续立足于朝堂,如今是一动不如一静,我现在就去见你爹,跟他说说,你不要担心,没事的,睡吧。”他温柔而不舍的亲了亲林知善,向门口走去。
林知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恐惧仍未平复。
林府书房内,林明德看着对面的宋砚,脸上阴晴不定。最终笑了一下,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前来示警,老夫明白,一动不如一静,放心吧!”
宋砚一抱拳“林国公想必早就知晓,宋砚有些多此一举了,夜深了,请国公爷歇息,宋砚告辞。”
林明德送走宋砚,转身回到书房,一拳击在书案上“哼,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我绝不甘休。”
长乐宫的许先生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两日,已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却见宋林两家及乔家没有任何动作。他疑惑不解的来回思索,忽然眼睛一亮,继而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世上事真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兵者诡道也,他们以为是无中生有,请君入瓮,却不知本就是李代桃僵。如此也好,他们不敢动,我便可远交近攻了。”他背手而立,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原御林军统领宋砚,即日起攫升为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佥事;林国公攫升为太子少保;宋国公封右都督兼兵部尚书,钦此!谢恩!”庄严肃穆的朝堂上,雷公公拖长了声音宣读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