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妃抬头遍布泪痕的玉容,正待说话。
皇后已朝雷公公道“请那小女子上殿。”
雷公公一点头,向殿外走去。
高太妃宽大袖袍罩住的双手,已是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她心里觉得她这次再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片刻之后,雷公公领着一民间打扮的年yòu_nǚ子入殿。
林家父子一看,却是知善身边的东篱。
东篱上前跪下口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略显拘谨却不见慌乱。
皇后和蔼地看着她“下跪之人可是花农许瑞香?”
东篱叩首“回皇后娘娘话,民女正是许瑞香。”
皇后点点头“听林府老夫人说,你祖上三代皆是花匠,你也最是熟悉花草特性是么?”
东篱谦逊地答道“回娘娘,民女尚知一二。”
皇后满意一笑“如此你便跟恩公公前去宫中花房及太妃的凌月殿,细细找出有毒的花草,报与陛下。”
东篱恭顺地回答“是,娘娘,民女定不负娘娘所望。”
高太妃望着走出殿外的东篱,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却无力也无法阻止。
只得颓然坐下,脸上一片灰白。
林贵妃怨恨的目光一直不离她的左右,让她觉得全身宛如爬满了虫子一般。恶心、讨厌、还有害怕,却怎么也摔不掉。
时间慢慢流逝,高太妃坐立难安,却是不敢露出分毫。强打精神与皇后寒喧。
林贵妃始终朝她冷笑不已。
突见东篱随着恩公公返殿,她蓦然紧紧攥住椅上的把手。
林贵妃看她紧张的样子,阴阴一笑,轻轻道“你逃不掉了!”冷森森的语气配上那怨毒的神情,让高太妃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东篱跪下磕了一个头“回皇后娘娘,民女在宫中花房及凌月殿,共查出二十余种有毒有害的花草。它们分别是柴藤、毛地黄、八仙花、山谷百合、花烛、夹竹桃、杜鹃花、曼陀罗、、、、、、、”。
每说出一个名字,高太妃脸上就苍白一分,慢慢地她又镇定起来,死灰一般的脸上现出一片决然之色,僵直地端坐在椅上,看着议论纷纷的众大臣,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皇后好似没看见高太妃的神情一般,仍是一派温和的看着东篱“高太妃所种的花儿哪些有害?”
东篱注视着高太妃,口齿清晰地回答“民女问过花房的宫女太监哪些花是太妃所种,最后民女发现,与凌月殿一样,花房太妃所种的花儿全部有毒!”
此话一出,众大臣不禁齐齐惊呼一声,脸色大变。
皇上面色铁青地一挥手“退朝,朕今日要处理家事,众爱卿不便在此!”众大臣心知肚明,纷纷行礼之后退出殿外。
皇上又看向身子虚弱,却一直硬撑着的林贵妃,柔声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放心,我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林贵妃柔顺的点点头,向皇上与皇后行了礼,由宫女扶着慢慢走出殿外。
皇上扭头看着骤然失去丽色的高太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太妃淡然一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敲种了些有害的花儿而已,并非有心,皇上是要将我治罪么?”
皇后叹息一声“你真是冥顽不灵,现已至此,还要顽抗吗?”
高太妃惨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对得起仙去的高宗?”
皇上闻言骤然大怒“不是我对不起皇兄,对不起他的是你,他对你爱之惜之,你却辜负了他所有的情义!”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盛怒的皇上,缓缓走到高太妃面前“你是有名的女才子,饱读诗书,竟不知礼义廉耻么?你以为你的丑事可以瞒过众人,那么又瞒得过你自己么?午夜梦回,你可曾恶梦连连?”语气仍是温和不已,吐出的话却是犀利之极。
高太妃眼中一片羞恼与恨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轻蔑地一笑“什么意思?来人,将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御林卫押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宫女进来。将宫女狠狠踹倒在地后,行礼离开。
高太妃惊呼一声,扑过去抱住满身是伤的宫女“尘香,你怎么了?何人伤你?”
抬起头愤怒地看着皇上与皇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她只是一名宫女而已,也劳烦你们如此动手么?”
皇上眼中闪过不耻之色,转过头。
皇后不屑地看着高太妃“你还真是将所有人都当傻子,宫女,如此**宫帷之人,你当我们不知么?她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尘郎啊!”
高太妃惊慌不已“不,你、、、、、你们怎么知道?”
皇后淡淡地注视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亏你还出身百年世家以诗礼传家的世家大族,竟是一个*之人。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面,若是高宗陛下得知,又该多么的痛心啊!”
高太妃发现一声尖利的吼叫“不要提他,是他,是他毁了我的一身,是他让我跟尘郎天人永隔。我恨他、我恨他!”眼中泛红,一片疯狂之色。
皇后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想方设法毒害皇家之人;所以,你就悄悄与这宫女作出淫秽之事?”
高太妃面上浮出羞愤之色“是又怎样?这都是周立安欠我的,我恨不得将他鞭尸!他害死尘郎,我就将尘香想像着是尘郎日夜相守、耳鬓厮磨。他又能拿我怎样?”
皇后原本不屑、厌恶地脸上浮起一丝怜悯“可怜,都已这么多年了,你竟还不知道当年的实情,反而恨了这么多年,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