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糖]因着太医亦在.苏鄂少不了要领白羽进屋赔罪.惊扰众人.那女子脸上也满是讪讪之色.却仍含了几分委屈之意.玉衍倒是不以为然.笑着润了口绿茶.嗔她道:“愈发的沒规矩了.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
白羽听出她话里并无苛责之意.便壮着胆子为自己分辩道:“奴婢还不是被门口几株万寿菊吓得.满园花繁.美则美矣.可是虫蚁却也实在多的吓人.饶是小福子几日前刚除过虫.如今却又生出好些.
“小主这里气候宜人.蚊虫自然多些.”方海山听罢.亦垂手笑道.“姑娘可用艾叶点燃.适时地熏上一熏.自然就少了许多.”
“大人说的奴婢早就试过了.为着气味冲人.还叫撒过硫磺.一天三遍地清理着却仍不见效.”白羽说着.不由面露为难之色.“只怕这样下去.只能将花移到阶下了.”
玉衍本也并未上心.只微微蹙眉凝神:“这几株菊花原是皇上赏赐下來的.本就珍贵.却是可惜.”
她这样随意一语.却是方海山思忖片刻道:“菊花本味苦.且愈珍贵的品种便愈是清苦.好端端地怎会招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衍轻放茶盏.上身已微微直起向白羽扬了扬下颚:“去叫人搬來一株.”
不一会便有下人抬着青砖石墨盆进了屋來.玉衍见那小太监手上罩着两块暗纹布.仍有虫蚁密密麻麻地附着在花瓣上.看了直叫人便头皮发麻.不禁用手抚了抚胸口.
方海山却看得格外仔细.不仅如此.竟上前用手反复拨弄开松软的土质.端详许久.才叫人退了下去.苏鄂已端了浣手的水來.却见他仍轻嗅手指.半晌也不发一言.
玉衍见他如此.心下愈发疑虑不安.索性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因这是皇上所赐.臣不敢妄言.”方海山脸色亦有些阴沉.听玉衍发话忙跪下回道.“只是在臣查明之前.还请小主暂时远离这几株万寿菊吧.”
一时如有凉水兜头泼下.她千般小心.万般谨慎.却仍是被人见缝插针地算计了么.玉衍当下也不言语.遣人送走了太医.又对内吩咐一概不许张扬.只都细心留意着便好.连皇上晚上來.也是打发了苏鄂去回身子不适.不宜见驾.
饶是裕灏不依.她这般推诿了几次便也无可奈何了.玉衍的足不出户在外人眼中更是胎动不稳之象.一时连皇后也免了她的请安.日日派人送下保胎之物.姣兮阁更是成众人目光所聚之处.
而若提及众人心思.无一不是盼望着玉衍胎死腹中的.只不过即便心思狠毒.到底沒有人敢像祥贵嫔一般表现出得意之色.她闻知此事后.当下便毫不忌讳的大笑出声.近來见着.脸色更是一日好过一日.
因宸妃一事.皇上几日都不曾踏访尘饴堂与玉芙殿.那日傍晚.天色阴沉的让人心中发慌.祥贵嫔靠在窗前.倦倦地望着御书房的方向.只觉得是一损俱损了.她心中惴惴不安.便连看到下人在眼前侍弄陈设都心烦的很.届时方传过晚膳.有小太监举着红瓦闷蒸酒水鸭上前.那女子正心结不解.眼瞧着鸭子泛着一层白花花油腻的光.更是心中冒火.顺手抓起床上白花撑子砸在那小太监身上.喝了声“滚”.
那小太监额角被打得汩汩流血.甚为可怖.却又不敢起身.只一口一句“娘娘息怒.”倒是明苏闻声而进.见眼前狼藉一片.忙上前劝道:“娘娘小心气坏了身子.”
祥贵嫔但坐不语.脸色气得几乎发青.明苏忙踢了那吓得发抖的小太监一脚.口中叱道:“还不下去领板子.”待屋中无人.复才转过头來.依依安抚:“皇上不來并非是怪罪娘娘.那宸妃到底乃三妃之首.皇上怎么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只是话说回來.玉芙殿也未曾落了好下场.”
祥贵嫔面朝向北.脸色一如泼了墨的天际:“本宫是气这样下去.反倒便宜了姣兮阁那个贱人.”她舒了舒气.起身穿衣道.“这样下去.岂非沒有人制的住她了.不行.本宫要去见皇后.”
她说罢也不听劝.兀自梳妆打扮一番便起身前去.岂料到了水熏绿烟殿时.却是昭贵嫔在陪着用膳.
皇后一袭朱红色贡缎外裳.领口绣满了金银攒牡丹的宫绣.衣裙上皆缀了粉盈盈的珍珠.她挽了家常的同心髻.头上一色赤金景福长绵簪却是将鬓尾杂发别的一丝不苟.如此.端庄中更添一分华贵.皇后见祥贵嫔前來也不过是微微抬眸.倒是昭贵嫔率先起身见了平礼.
吕筱荷仗着家世显赫.一向是不把同等级的妃嫔放在眼里的.又兼着心中有气.只向皇后屈了屈膝.便顺势坐到了昭贵嫔的位子上.那女子面有赧色地向后退了两步.皇后却依旧泰然自若的品着面前一道龙井虾仁.见祥贵嫔这般气势汹汹却也见怪不怪:“可又是和皇上闹了脾气.脸色这样差.”
“娘娘何必明知故问.”祥贵嫔按着广袖上菱花纹的缎面.头也不抬道.“要臣妾同皇上闹脾气.也得皇上肯來.如今臣妾和玉芙殿都被置了下來.倒是便宜了一众贱胚子.”
这几日裕灏本也抽空去过一两次拥馨阁看望昭贵嫔.她此时立于一侧闻听此言不禁变了变脸色.皇后如何不知吕筱荷满口沒有遮拦.于是淡淡瞥了一眼祥贵嫔精致的脸庞.一壁放了玉箸吩咐:“夏日炎热.贵嫔这般风风火火來必是上了火气.來人.却沏一杯浓浓的苦丁茶赐于贵嫔败败火.”
祥贵嫔这才有些回过味來.转身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昭贵嫔.傲然笑道:“本宫言语有失.若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担当着.”
那女子只是笑:“咱们全是仰仗皇后娘娘的